一阵感动,想到,傻丫头为了让我脱身,连自己的名节都不顾了。
何仁最后将笔端移到汤山的鼻尖,点了两点:
“既然她的话无法查证真假,那就不能证明你的清白。我们本来必须得调查清楚,案发时间你究竟在哪里,干了些什么。只不过,……”
他用笔端在鼻尖两侧使劲挠,直挠到皮肤发红,才将话头接下去:
“只不过,就在刚才,真凶已经投案自首了,所以,你暂时可以回去,但在此案了结之前,不能离开本市。要随传随到。”
汤山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
“你说什么?真凶他,他……”
他本想说,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呢,陈瑜生怎么能投案自首?自首了我姑的病怎么办?但他总算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反应过来身在派出所,这些话万万不能说出口。
汤山最后一转身,便往里间闯,一边走一边说:
“真凶在哪儿呢?我想见见他。”
何仁一把拉住他,怒骂:
“你神经病呀?当自己是谁?真凶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骂完又命令道: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别在这儿添乱。”
方塘走过来,挽住汤山的胳膊,低声说:
“走吧。先离开这儿再说。”
汤山被方塘和方莲夹着走出派出所的大门,走过十米之后,何仁远远地将他的行李包扔在他脚下。然后又走过来,将一张写了号码的纸片,塞进汤山的口袋,过分热情地说: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想说的,提请求也行,直接给我电话。”
汤山心里骂道,如果你不是个警察,我现在要痛扁你一顿。嘴上却说:
“真凶都自首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何仁白了他一眼,说:
“自首的人是否真凶,还有待查证;即便此人是真凶,我们也得知道案发前后的所有细节。所以,进行全方位的调查,是我们的工作。你要是知道什么,必须告诉我们。懂了没,嗯?”
汤山被他的废话绕得有点头晕,便不再接口,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掉头走进派出所大门。
汤山突然感觉有点虚脱,一屁股坐在包上。方塘站在他身边不知所措,两手使劲地互绞着。
方莲走近他,谄笑问道:
“咋不走啦?街上太阳这么大,先回家呀。”
汤山一见她的胖脸,腾地一下火就上来了,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说:
“回什么家?你他妈的跟我说清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莲眼睛骨碌乱转,试图避而不答。汤山眼若铜铃,瞪着她的脸不移开。她被瞪得浑身发毛,只好两手一摊,讪讪答道: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汤山瞪着她不说话。方莲嘴巴一咧,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向汤山建议:
“不要在大街上吵呀。”
汤山还是瞪着她的脸。方莲终于被瞪得不知所措,两手都不知往哪里摆放,一会前伸,一会又往后缩。动作滑稽可笑。
这时方塘吁了一口长气,帮她妈妈救场,简洁地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她一大清早去买菜,走过沙头洲,刚好看到警察抬出周伟良的尸体。她灵机一动,自以为很聪明地向旁边一位警察报告,说发现了犯罪嫌疑人,正在逃往火车站的途中。
“然后她添油加醋地将你的平日行为和相貌描绘了一番。于是警察立马给火车站打电话,将你拦截下来。而她赶紧回到家,又让我去警察局证明你不在凶案现场。就这么回事。”
汤山听完,愣了半天,还是没理清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一开始觉得这女人真是吃饱了撑的,脑子烧糊了,在警察面前胡说八道;转而一想,又觉得她的似乎颇有深意,可其所作所为却完全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