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生想到汤山录音算计他,怒不可遏,从沙发上以大鹏展翅之态,一下扑到汤山身上,尚未压稳,先在其脸上猛击一拳。
汤山顿时鲜血直流。
陈瑜生又要打第二拳,汤山用右手一格,力道相撞,两人的手同时向外甩。不料汤山指关节击在茶几的手机屏幕上,恰好点中了录音键。
于是,录音功能此刻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陈瑜生对此茫然无知。汤山眼角余光瞟到了这个意外,却没有余力去关掉它。因为陈瑜生要掐他的脖子,他只能也去掐对方脖子。
这样,打斗就陷入武侠小说中描绘的比拼内力的阶段。谁先力衰,谁就输了。
两人憋着气,都不愿先松手。
电视里的节目早换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一出抗日剧。在战火硝烟中,当年中国的武林高手们,将日本鬼子撕得血肉横飞。无论什么年纪的人看到,都会激动的热泪盈眶。
同一个大厅里,屏幕里外的两场战争,其精彩程度真是天壤之别。
汤山和陈瑜生都不能松手,剩下的,就只有嘴巴还能动。陈瑜生先哑着嗓门问道:
“为什么要录音?”
汤山也哑着嗓子答:
“本来录音键没打开。现在开了。”
陈瑜生瞟了一眼手机,同样没有余力去关掉它。
陈瑜生又问:
“你就认定是我杀了人?即便你能证明我当时不在赌桌旁,也可能去了别的地方,卫生间或者屋外。为什么我一定是上楼去杀人?”
汤山反问:
“不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回到凶杀现场?在此之前,又为什么要阻止我报警?”
陈瑜生一时语塞,手上却毫不松劲。汤山继续吃力地哑着嗓子陈述:
“我发现周扒皮的尸体时,他还是温的,血液也没凝固,估计死亡时间不到二十分钟。而从我拿了‘双天至尊’这副牌开始算起,到最后牌局结束,前后超过半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离开过赌桌,全都被那副绝牌刺激得非常兴奋。恰恰只有你一个不在赌桌旁。”
汤山喘了一大口气,总结道:
“所以,结论只有两个:要么你在这个空档里杀了他;要么是我第二次上楼之际干掉了他,然后在死亡时间上说了谎。你认为是哪一个?”
陈瑜生突然脸如死灰,手上不由自主地松了松。汤山感觉到脖子的压力顿减,手上便也松了劲。两人同时剧烈咳嗽了几声,瞬间心有灵犀,又一起松开了手,各自滚向一边。
良久,陈瑜生绝望地问汤山:
“现在录音取证了,你打算去报警?”
这话一出口,无异于承认了杀人的事实。
汤山虽是有备而来,但听到陈瑜生变相承认杀人之事,还是大吃一惊。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良久,他才颤抖着嗓音问道:
“杀人之事,非同小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为钱,还是为了江素萍?”
陈瑜生反而比他冷静得多,稍稍叹了口气答:
“既不为钱,也不为她。而是为了我妈。”
汤山愣在当场,半天才冷笑一声:
“你把现实当成狗血剧的情节?杀人为什么要扯上你娘?”
陈瑜生有气无力地说:
“我娘不久前住院了。”
陈瑜生有点虚脱,不知是刚才打架用力过猛的原因,还是承认杀人之事后精神崩溃。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汤山还是冷笑:
“我早知道了。不是出院住在你姐家吗?”
陈瑜生依旧有气无力:
“对你说出院是我妈的主意,为了不让你太担心。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