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汤山不回乡下,直接就把陈瑜生家当自己的家了。此时陈瑜生他爹,也就是陈屠夫已死,陈瑜生姐姐出嫁了。
汤五莲在菜市场卖菜,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做好两个人的饭菜,热在锅里,相当于养着两个儿子。
汤山后来个子能长到一米七五,完全归功于这几年里汤五莲对他的悉心照料。
总而言之,汤山对自己的亲娘记忆模糊,他无论对谁谈论有关母亲的话题,脑袋里想着的,其实就是这位远房姑姑汤五莲。
现在,陈瑜生在电话里说,他娘住院了;听在汤山耳中,感觉就跟自己的娘住院差不多,因此他不顾面前的方塘正托腮等他下棋,立即从床上跳起身,对着电话说:
“我马上过来。”
方塘不明所以,对汤山中断这盘棋十分不满:
“棋还没下完呢,着急忙慌干什么去?像屁股着了火似的。”
汤山挂掉电话,口不择言地向方塘解释:
“我妈生病住院了,得立即赶过去。”
方塘吃了一惊,将面前的棋盘棋子一推,同样口不择言:
“那我陪你去。”
汤山以为她只不过随口说客气话,便也随口答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过去就好。一会你妈叫你不见人影,回来弄不好又要挨揍。”
没想到方塘却较了真:
“我楼下有个电动摩托车,载你去方便快捷。否则,你坐公交或打的,路上遇到堵车怎么办?至于我妈,别管她了,我不在,她眼不见心不烦,反而不会把我怎么样。”
汤山见方塘一片真心,感动得热泪盈眶,但是否要让她去,他又有点犯难。刚才习惯性地说住院的是他妈,真把她带进医院,谎言立马就会被戳穿,解释起来就相当麻烦。
可是,如果由她开电动摩托载自己到医院,然后让她在门口等,或者干脆让她掉头而回,又显得过于生分,而且相当不近人情。
汤山期期艾艾地说:
“啊,不需要了,我妈,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方塘却比他更焦急,跳下床,走过来在他胳膊上捅了一拳,瞪眼骂道:
“一个大男人,怎么关键时候婆婆妈妈的?赶紧下楼,到前门巷子里等我,我从后门把电动车推出来。”
汤山不能再说什么,只好依言下楼到前门去等。一会之后,方塘却在前方的拐角处,推着一部女式电动车向他招手。
汤山从小到大,自行车都没骑过几回,电动摩托车更不用说了,连摸都没摸过。所以,后来是方塘在前驾车,载着他朝医院奔去。
驶过几条街,方塘减慢车速,冷不丁地问汤山:
“杀手,你是不是在街头得罪了什么人?”
汤山愣了一会,才想起“杀手”这个外号,是那天请方塘吃饭,羞于承认自己是屠夫,换了个词戴在头上的。但对方塘的问题,他仍然有点懵,顺口答道:
“我可是个良民。人家得罪我还差不多,我能得罪谁?你为什么这么问?”
方塘重新将车速提上去,看了一眼后视镜说:
“后面有个染红毛的家伙,骑摩托车跟了我们好几条街。我们拐弯他也拐弯,我们闯红灯,他也闯红灯。”
汤山吃了一惊:
“不会吧?”
说着便转头往后看,果真有个红毛在后面两百米处,骑辆雅马哈不紧不慢地跟着。跟得很没技术含量,探头探脑,一看就是个坏人。
汤山告诉方塘:
“这人我在你家楼下见过好几次。他曾蹲在街角跟一大妈玩斗鸡眼。”
方塘叹口气:
“这人不住我家附近,却在我家楼下晃荡,明显别有所图。既然不是找你,那就是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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