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放心,两位屠夫已经控制住场面,一定能将猪杀死。你该去烧一锅滚水,一会趁尸体没硬好褪毛。”
女主人一听觉得有道理,竟真的转身进厨房去烧水了。
这里所有的闲人们,全都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像看娱乐节目一样,欣赏着地上的两人加一猪。
汤山满心羞愧,根本不敢抬头,两只眼睛看着地上乱蹬的猪后腿,准备打退堂鼓。但他劲力刚一松,猪便往上一拱,陈瑜生就感觉到了,急忙骂道:
“我靠,跟你合作杀猪,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陈瑜生知道,事已至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今天要是让这头猪活着跑了,以后也就别想干屠夫这一行。
陈瑜生虽则手法不熟练,却是胆大凶狠。他侧身摸到了掉在地上的屠刀,照着猪脖子下方,斜斜地插了进去。
刀尖偏了,没达心脏。猪负痛,嚎叫,在身下翻腾。
陈瑜生拔出刀,换了个位置重新扎了进去。还是没达心脏,猪嚎得更大声,翻腾得也更凶了。
陈瑜生天生有一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顽强,拔出刀再捅,猪再叫,再次翻腾。
没想到这头猪也是个顽强之辈,捅了这么多刀愣是不死。
陈瑜生当然不愿放弃,其实也无法放弃。他进进出出在猪脖子上捅了八刀,直捅得猪脖子全是刀眼。
最后,猪到底是未成年,挨了这么多刀,撑不住了,叫声越来越低,翻腾幅度越来越小。奄奄一息瞪着仇人陈瑜生很久,终于闭上了眼睛。
猪就这么艰难地被杀死了。汤山一身是泥,陈瑜生满脸是血,两人几乎同时从地上爬起来,长吁了一口气。
女主人烧好滚水,出门一看,猪倒是死了,猪血却洒得遍地都是。本想晚上弄个猪血豆腐汤,现在彻底没戏了。
陈瑜生要向女主人邀功,并展开一下一步工作。没料女主人忽然双泪直流,用颤抖的嗓音责问两个年轻屠夫:
“你们两个跟我的猪,上辈子到底结了什么深仇哇,今生要捅它这么多刀?”
然后她蹲下身子,双手抚摸猪头,继续带着哭腔说:
“你看这脖子,都成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