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拖。猪负痛,大声嚎叫起来,满村人都听得见。四只猪蹄在地上借力,试图定在原地,负隅顽抗。但毕竟体量太小,两个大男人稍一用力,便将其拖出了猪栏。
猪栏外不远处已摆好一张长凳,凳前放了一个装猪血的盆子。盆子旁边,放了一把明显显的屠刀。
两人将猪拖到离凳三尺处,陈瑜生指挥汤山去抓猪的后腿,自己顺着钩子使力,将猪拖到了凳面上。然后,他迅速从地上操起屠刀,在猪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便直直捅了进去。
鲜血飞溅,猪再次负痛,又一次嚎叫起来。嚎得比刚才更大声,有穿石裂云之功效,估计五里之外的人都听得见。
很不幸的是,汤山眼角瞟到了飞溅的鲜血,脑门一黑,差点便重蹈当初袭击周伟良的覆辙,又要晕过去。还好他早有心理准备,立马转头看向身后,眼睛重见光明。
但手上的劲因此松了。
汤山身体不算强壮,本来要抓稳两只猪后腿,就有点勉强,连吃奶的气力都用上了,才堪堪不让猪乱蹬乱踢。这一松劲,事情就坏了。
汤山一松劲,猪便较上了劲。一蹬一踢,身子前冲了不少,而陈瑜生那一刀,只捅进了五寸,还有八九寸的刀刃留在外面。于是,猪身往前冲,刀刃便往后划。
这一划,便划在陈瑜生摁着猪身的左手上。于肘部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陈瑜生痛得龇牙咧嘴。人血和猪血混在了一起。
陈瑜生负痛之下,劲也松了。这样一来,猪便滚到了地上。四蹄一翻,就要站起身逃跑。
还好陈瑜生反应快,不顾自己左手伤口,立马扑上去压住猪的上半身。回头还向汤山吼道:
“摁住,摁住,你他妈的给我摁住。”
汤山在陈瑜生的吼声之下,彻底清醒,歪头不看前面的一滩鲜血,也是一个猛扑,压住了猪的下半身。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将一头一百五十斤重的猪,压得在地上动弹不得。这场面不像在杀猪,而是在跟猪进行生死搏斗。
旁边的女主人,一开始见猪滚到地上,吓呆了,说不出话;现在见两个大男人将猪压得在地上喘息不已,又吓得惊叫连连。
猪的嚎叫和人的尖叫,便引来了很多围观者。
村人们并不知道女主人家要杀猪,被混乱的叫喊声吸引过来,见到两个大男人俯在地上摁住一头猪,以为青天白日来了土匪,正在施行抢劫。不禁群情激愤起来。
有几个冲动的中年油腻男,顺手操了锄头或镰刀,就要上前帮忙。不是帮人的忙,而是要帮猪的忙。其他人则纷纷大叫:
“见过偷鸡的,没见过光天化日抢猪的。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充满正义感的群众们,誓要将猪从两个土匪身下解救出来。
陈瑜生和汤山在地上哭笑不得,两人使劲全身之力,才将猪摁住,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愤怒的村民。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幸好女主人在一连串惊声尖叫之后,忽然冷静下来,知道再这样没出息地叫唤,今天这猪恐怕是杀不成了。
猪杀不成倒还没啥,大不了另择日子,另请高明。关键是猪已经挨了一刀,就此放弃,岂不是挺冤的么?
于是女主人张开双臂,挡在愤怒的群众面前,语无伦次地大叫:
“不是抢猪,是杀猪。杀猪!杀猪啊!”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过来:这两家伙杀猪,杀得太投入,滚到地上去了。
然后又有人认出来了,两个全力以赴以身子压住猪的年轻人,就是许多天以前来过村里的、连人都敢杀的屠夫。
大家绷紧的神经一旦松驰,便都发出一阵哄笑,有一个坏蛋学着以前的二流子口吻说:
“这哪是杀猪啊,根本就是被猪杀嘛。”
另一个坏蛋说:“还好,还好,起码将猪压在身下,也算是略占上风。”
最后一个坏蛋语带嘲讽地吩咐女主人:
“放心,放心,两位屠夫已经控制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