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过了农忙时节,又是炎炎夏日的中午,田间地头上是很难见到人,投药的地方又远离农舍,所以,即便是再浓的药味,也会在悠悠的南风里吹散。
此时,月亮还没有爬上来,深邃的夜空里繁星点点;夏夜的田间,不远处有几盏找黄鳝的微弱灯光在静谧里忽左忽右地移动;眼前萤火虫忽闪忽闪的尾亮就恰似我此刻的心情!
事情虽然已经渐渐地明朗起来,但实施毒鱼是效仿大人们行为的几个未成年毛小孩,春发只是做了提示,若他真正的意图是“借刀杀人”,这一招够狠!
最开心的人自然是清明了;他终于洗清了自己的冤屈!
“辉辉!幸亏找到了人,要不,我这身冤不晓得要背到几时?!”
清明的话意我懂!
一是抱怨我把他送去派出所被无辜关了几天接受取证;二是终于沉冤昭雪!
要不是与春发是堂兄弟,开口骂春发的娘是肯定的了!
回到家里,我把晚上的事告诉了我爸妈和媛媛。
“辉哥!我建议你还是先找春发谈一下,看他的态度如何;要是嘴巴硬气,就只能交派出所处理了!”媛媛还是心肠柔善,想先礼后兵。
“像这种事,谁又会主动承认的呀?!”
“试试吧!也等于是给了他机会!还是不结仇为好!”
“不行的!辉辉!这事一定要搞大!不刹住风,势必还会有下回;原谅了张三,说不定还会有李四,你防得哪一个?发儿他明明晓得鱼池里每天晚上都要抽进水,还使起小伢儿在上游放药毒鱼,上百万的投资啊!这与借刀杀人有么得区别呢?对这种害群之马,就是要交政府严惩,坚决不能同情!必须让全湾的人都晓得,犯了法就要承担责任!”我爸举起了反对牌。
“也是啊,媛媛!你爸说的蛮有道理的!对这种人,不值得同情的!”我妈也赞成。
“爸!妈!我只是担心春发被判刑以后,他孩子怎么办?那样的话,不仅毁了春发自己,他孩子也会跟着受罪!辉哥!你的意思呢?”m.
“不找他谈了!交派出所处理!认错态度好,我再当着覃家人的面把他保出来,不然的话,就走法律程序吧!”
“这样也行!”媛媛最后还是表示了支持。
随后,我给村书记打了电话,交换了意见;书记也坚决支持我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派出所过来把春发从床上带走了。
很快,春发被抓走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全湾;不久,春发他老娘就带着小孙子哭哭啼啼地来到我家里,随后,覃家一族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在清明堂叔的带领下也过来了;倒是清明父子和覃村长没有再出现。
春发老娘见状,带着小孙子一齐跪在了我家门前!
“嫂子!这如何使得呀!快起来!快起来!”春发老娘这一跪,让我妈不知如何是好,赶紧去搂春发老娘。
“夏婶!我那剁脑壳的春发,虽然不知事,但怎么会做这种缺德的事呢?一定是抓错了人,我求辉辉帮忙去政府说说好话,就算是积德了,行不?他堂客又不在家,留下我们一老一小怎么过啊?!”春发老娘挣扎着硬是不起,要不是我妈搂着,就差点给我磕头了。
“是啊!是啊!春发要是出不来,他这个家就完了!以前,覃家确实是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这回,我带覃家的人过来给你们赔不是!嫂子!辉辉!就积回德吧!”
覃家的“带头大哥”终于代表家族在正义面前低下了高傲的头!
这就是那些年农村家族的陋习和潜意识里的劣根性!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门框不低头!
“伯妈!你先起来!起来再说!您这样的话,我们一家都受不起!”媛媛的腰已经弯不下去了,只能站着帮忙拉。
“李医生!你们一家都是好人!不管派出所抓没抓错,都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春发一家人,如果真是春发这个混账东西所为,造成的损失我一定要他赔的,你们放心!”堂叔又是求情又是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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