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大伙就待在刚刚搭建起来的木棚子下,木棚比较简陋,四四方方的,上边搭着一排排树枝,上面铺了一层树叶,为了防止风给树叶吹跑,他们还弄了不少泥土覆盖在树叶上。
王老头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下雨吧,多下一些,下的路都走不了,那才好呢。”
猴子说:“走不了好,咱们也走不了啦。”
“臭小子,说啥子呢。”王老头拍了猴子一巴掌,搓了搓手,“嘿,天气这事情还真说不准,种庄家的时候,天气变化的那才叫厉害,前一秒还是大太阳,下一秒雨就下来了,你说怪不怪,出着大太阳,下着雨。”
“老天爷发怒了。”猴子说。
他也见过那种奇观,感觉很神奇,就像是老天爷发怒了一样。
“下雨了,下雨了。”
这时,外面的国军士兵大声的喊道。
大伙一惊,连忙呼喊着:“赶快去收衣服。”
“夏远。”徐溜喊了一声,跑到外面抬头看了眼天空,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又生疼生疼的。
听到徐溜的声音,夏远跑到外面瞅了眼,“下大了,快点收被褥,半干半湿的还能睡,全湿了就不行了。”
他麻溜的把自己的被褥卷起来,看了眼四周,新兵营的战士都在收被褥,不少人的被褥刚收到一半,一串急促的哨子声响了起来,所有人一愣,抬起头看向吹哨子的方向。
“集合!全体集合!”
那个是传令兵,声音很大。
“下雨天还集合?”
大伙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队伍刚刚集合的差不多,营长挥挥手,几名战士抬着箱子重重的丢在地上,箱子湿漉漉的,颜色变得更深了,营长说:“各连连长组织好,每一名战士只允许领取十颗子弹,另外之后登车出发。”
“啥?现在就要走了?难道是去打仗吗?”
“我们才刚来,刚把棚子弄好,就要走了?”
“发子弹了!”
新兵营立马变得嘈杂起来,不少战士都感觉到有些难以置信,他们费劲巴拉的把木棚给搭建好,现在告诉他们要登车出发了,这不是把大伙当成猴子耍吗?
“这长官也忒信球了,不在这里住,还要咱们大伙建木棚,这不是把咱们大伙当猴耍了吗?”王老头一脸的不满,他坚定地认为他们是被这些长官给耍了,也恁蛋求了。
大伙听了,脸色微微一变。
“王老头,他们你说就说,提我干嘛。”猴子抱着枪,有些不满的说道。
“臭小子,咱的意思是这些长官cao蛋,根本不把咱们大伙当人。”王老头给了猴子一巴掌。
“行了,别说了。”徐溜打断了王老头的话,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的杜光贵连长,说道:“你的这些话,说给大伙听听就算了,别传到长官的耳朵里,到时候对你用毒性,你这一把老骨头,能坚持住?”
王老头不说话了,今晚就要逃跑了,这要是被长官听到,把自己打一顿,九成九是跑不了了。
徐溜眉头皱了皱,心里叹了口气,这些人心不齐,到了战场上,和炮灰没什么区别。长官也的确是把这些人当成了炮灰,但如果他们齐心协力,同舟共济的话,在战场上活命下去的概率还是非常大的,日本鬼子强能强到哪里去。
徐溜的思维还停留在和土匪干仗的阶段,没有转变过来,日军是国军遇到最凶残的队伍也不为过了。
淞沪会战时期,绝大多数省份的地方军对手是红匪,山匪,各路军阀,跟这些人打仗,那武器装备都差不多,打的也凶,不少地方军都没有跟日本鬼子交过手,很多士兵的思维都停留在以前,到了淞沪会战,直接被日本鬼子的火力给吓懵了。
中日双方的武器装备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日军每个师团平均配备一万两千人左右,战时配备两万五千人,实际上大多都在两万人出头。
中国方面最好的中央军一个整编师,全额兵力在一万四千人左右,但出征时,真实的人数少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