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树孝从洞里走出来时,几个十六师的士兵忍不住骂道:“还他妈挺机灵,知道在洞口外面放着树杈子遮挡一下。”
“这要是没注意,还真让你们几个给逃了!”
“快走,磨磨蹭蹭的!”
何树孝的确很机灵,他在逃跑的过程中将自己身上那套将官服脱了,然后换了一身勤务兵的衣服,顺便还在脸上抹了些泥巴。
再加上此时的何树孝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唯唯诺诺的样子,没有一丝往日的嚣张跋扈。
所以,十六师的士兵们真就把何树孝当成了一个勤务兵,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活捉了此次东江军带兵的最高长官。
沿着崎岖的山路,何树孝被十六师的士兵们押着送到了临时圈起来的战俘营。
何树孝故意把帽檐往下拉了拉,脑袋也像被扭断脖子的公鸡一样,死命的往下耷拉,生怕有人认出自己来。
虽说老北洋内部打仗,不太讲究杀俘虏,甚至对于军官一级的俘虏还好吃好喝好招待。
但何树孝之前听说林鸿飞这个人下手还是挺狠的,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先隐瞒一下身份,到时候找机会溜走。
与此同时,在162旅的指挥所内,一名军官正向郭朗汇报道:“旅座,弟兄们在山里搜了一遍,没有发现何树孝踪迹。”
“不过,有两个弟兄也在搜查过程中,找到了一身少将军衔的将官服。”
“东江军里少将级的军官,只有何树孝一人,所以这身衣服肯定是何树孝的,他应该已经化装潜逃了!”
“我们估计何树孝要么已经被弟兄们当成普通士兵打死,要么隐藏在俘虏营内!”
郭朗抬头问道:“找几个军官,在战俘营里指认一下。”
那名军官一听,摇了摇头道:“旅座,您可能不知道,东江军那帮人鸡贼的很,知道自己要打输了,那些军官跟何树孝一样,全都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
“战俘营里目前职位最高的就是个连长,剩下的都是大头兵。”
郭朗忍不住笑骂道:“妈的,是他妈够鸡贼的,打仗的能耐没有,化装的本事一流,这帮人干脆去唱戏算了!”
说到这儿,郭朗眼珠子一转悠,心里有了主意,他把军官招到身边耳语了几句,军官立刻诡异的一笑,赶紧下去照办了。
与此同时,在战俘营内,何树孝正缩在一个角落里,脑袋快低到裤裆那儿去了,生怕有人瞧出他的模样来。
正当他琢磨该怎么从战俘营里脱身的时候,只听耳边响起一阵铜锣声,紧接着传来一个带着鲁省口音的汉子大声嚷嚷道:
“开饭撩!”
“开饭撩!”
“都排好怼···”
俘虏们一瞧还管饭,一个个来了精神,赶紧站起身排队,这时候,一个排在队伍前面的俘虏也许是平日里拍马屁拍惯了,他无意间往后面一瞧,正看见他的营长穿着身伙夫的衣服,灰头土脸的站在后面排队。
于是,这人下意识地喊道:“营长,您来这儿,我这儿前面就仨人!”
一句话,那位营长杀了他的心都有!
一句话,这人直接原地呆愣,心想着我刚才咋说出这话来了!
但不容他们多想,几个身强力壮的十六师士兵直接把那名营长提溜出来:
“妈的,藏得还挺深!”
“堂堂一个营长,穿着身伙夫衣服跑路,真他妈给咱们当兵的丢人!”
那名营长被押走时,他还扭头冲着那人骂道:“三狗子,我日你亲娘啊!”
被称作三狗子的人脖子一缩,脸上布满了恐惧,不过给他打饭的十六师伙夫反倒乐呵呵的多给了三狗子一个糠窝窝:“来,你指认有功,多给你一个!”
“薅,夏一个!”
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俘虏们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排队,然后从十六师的伙夫手里接过两个干巴巴的糠窝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