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站在船头观看。
“或许是都被震惊了吧,或许是不敢看了吧。”郭冰心里叹着气想着。
一旁,十几名官员正向刘胜道贺,吴春来也笑眯眯对刘胜挑起大指。他们注意到梁王父子神色的冷峻,也看到严正肃脸上的严肃,正因如此,才应该大大的刺激他们一番。
“如此神技,不拿花魁天理难容啊。刘知府,你们太不地道了,这第一场便终结了这花魁大赛。你叫后面的人还怎么出场?哈哈哈,谁还有比刚才的表演更精湛的技艺么?本官看,怕是没有了。”吴春来故意大着嗓子笑道。
刘胜笑的合不拢嘴,拱手道:“吴大人可不能这么说?您要是这么说,沈知府和严知府岂非要不开心?”
沈放抚须笑道:“老夫倒是无所谓。虽然我自认为我江宁府的青楼头牌也并不输于你们。但你扬州青楼若是夺了花魁,我也能接受。毕竟刚才冯苏苏这一手甚是惊艳,输了也心服口服。”
刘胜哈哈笑道:“沈大人,你这话我爱听。技不如人输了便输了,那也没什么。严知府是君子,他也不会不高兴的。严大人,你说是么?”
严正肃微微笑道:“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这才一场,刘大人倒真以为你夺定了花魁不成?当真好笑的很。”
刘胜瞠目道:“严大人,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你也犯不着拿我撒气。我可没说我扬州可夺花魁,那可是是吴大人的说的。”
严正肃呵呵一笑道:“吴大人说的也未必算数。吴大人说谁第一便是第一,那还请这么多名士大师来担任评判作甚?吴大人诗文词曲音律舞蹈一律不精,他觉得好,恐怕只是外行之言罢了。以老夫看来,刚才鸣凤院的演出倒也一般。莫忘了,老夫可是当过评判的,我知道评判们的眼光。”
吴春来听了冷笑道:“严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本官不过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怎地被你又无端编排几句?再说,刚才的表演众人有目共睹,严大人自尊心也太强了,为了面子死活不承认冯苏苏表现出色,未免太失风度了。”
“就是,就是,严大人,你一向都标榜自己出言公正,绝不偏私。我看您也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了。哈哈哈。”沈放半开玩笑半当真的附和道。
一干官员跟着哈哈大笑。
郭冰终于忍不住了,沉声喝道:“诸位是来看花魁大赛的,还是来斗嘴逞强的?好与不好,自有评判团决定。早知各位如此热衷,又何必设个评判团?谁得花魁请你们指定便是,还比什么?”
众官员听话听音,觉察到了王爷的不满,忙赶紧闭嘴。吴春来心中不满,却也不愿公然顶撞郭冰,只端坐冷笑不语。
为公平起见,此次评判依旧在每场结束后立刻进行。然而评判席上此刻却乱做一团。因为评判的意见分为两个极端,争锋相对。
部分评判席成员认为,冯苏苏表现出的才艺惊世骇俗,堪称完美。如此神技,当得上上之评。因为放眼大周上下,尚未有人能与之匹敌。此女之技艺若不拔得头筹,当真天理难容。
但另一部分的评判席成员却并不这么认为,特别是以大乐师黄玉为代表的几人,对冯苏苏的表演不但不赞成,反倒给予了严厉的批驳。
“老夫承认冯苏苏技艺惊人,特别是那反弹琵琶之技,当世甚少有人能做到,那需要极高的天赋和长期的练习。若今日冯苏苏只弹琵琶,老夫或可给予中上之评,然而她偏偏要为了展现自己的本事同时演奏诸般乐器,这便显得过于卖弄了。不得不说,冯苏苏于演奏技艺上还是有些天赋的,然而正应了那句话:贪多嚼不烂。无论箫笛琴艺上都出了不少纰漏,同时演奏几件乐器,难免会产生气息不匀,手脚不协之弊。老夫记下了她所有的错谬之处,大大小小有十处之多。她可以瞒过你们的耳朵,却瞒不过老夫的耳朵。”唐玉如是道。
“老唐,你这便是吹毛求疵了。你是当世第一大乐师,以你的造诣来要求别人,未免失之偏颇。一曲下来,错个三五音准也属寻常,而且是在分心他用,同时演奏数种乐器的情形之下。”
有人立刻辩驳,并引来不少人的赞同。确实,唐玉是顶尖乐师,自然可以听出许多细微的缺憾来。但以此来要求别人,便有些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