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现在不但让自己再也没机会将那个扳指戴在手上,而且连本属于大房特权的家主之位也要拱手让人了。一瞬间,林柯觉得自己简直太蠢了,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爹爹。他看着林伯庸那死灰一般失望之极的脸,心中无比的痛苦。
“爹爹,家主之位不能传给他人,这一切不是您的错,错在儿子身上。爹爹,孩儿不孝。孩儿……知道怎么做了。爹爹,您保重。告诉娘,儿子不孝,下辈子再孝敬你们二老了。”林柯缓缓道。
众人闻言诧异的看向他,只见林柯忽然起身冲到桌案旁,伸手抓住那只盛有毒酒的锡壶,揭开壶盖将里边的大半壶酒尽数倾倒入口中。
“那是毒酒。”林觉大声叫道,紧跟着冲了过来。
林伯庸和林伯年尽皆色变,但两人虽然离得近,却哪里来得及。林觉冲到时,林柯已经将半壶酒喝得涓滴不剩。
林觉伸手挥打,但听“当啷!”一声,锡壶落于地上。林柯发髻散乱,脸上酒水淋漓,跌坐于地上。
“呵呵呵,这下我算是谢罪了吧,我自己做的孽,我以死谢罪。我一死,死无对证,林家便也无虞了吧。爹爹,孩儿这么做能恕我的罪过了么?”林柯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意,龇牙大声道。
林伯庸张着双手踉跄上前,老泪纵横道:“柯儿,柯儿。”
林柯跪地朝林伯庸磕头,喘息道:“孩儿不孝,当初孩儿确实贪生怕死,才惹来这么多的祸事。现在孩儿拿命抵罪,你们再也不能说我是贪生怕死了吧。林觉,你说,我还是贪生怕死之人么?你回答我。”
林觉看着林柯叹息道:“兄长,你怎么这么急,这件事并非无解决之法。未必至于服毒自尽这般地步。”
林柯愕然道:“呸!还能有什么法子么?你不是说必须死无对证么?”
林觉叹道:“我刚刚才想到一个办法,还没来得及跟家主和二伯说,你便服毒了。要想保证此事不会牵扯林家,未必需要死无对证。你大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啊。放些风声说你失踪不见,你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还是可以活下来的。你怎么那么着急啊?”
林柯惊愕的张大嘴巴,猛然间窜起身来,口中叫道:“解药,我要解药。我要解药。”
林觉道:“你自己下的毒,解药你自己没有么?你刚才不是有一包么?当着我的面洒在桌子上了,还有么?还不快些服下解毒。”
林柯像个泥塑木雕一般的愣在那里,下一刻他发了疯一般的冲向桌案。刚才那一包解药被他刚才当着林觉的面洒在桌上,那可是唯一的一包啊。桌面上本来洒落的粉末已经在淋漓的酒水之中消融,此刻早已看不到解药粉末的痕迹。林柯发了疯一般舔着桌上的酒水,他觉得那些酒水之中还有解药融在当中,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林伯庸林伯年林觉三人吃惊的看着他像只狗一般的舔着桌子上肮脏的酒水菜汤,林伯庸的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这个儿子,面对死亡是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可想而知,当初海匪抓到他时,他是什么样子。林伯庸很想喝止,但他却又不忍心如此。林觉说的办法是可行的,或许当真柯儿不用死。
林柯疯狂的舔着酒水,整个身子趴在桌上的酒盘菜碟之中,旁若无人的吸吮着那些他认为的解药。忽然间,他仰身咕咚一声从桌上翻倒在地,手脚开始痉挛起来。毒酒喝的太多,刚才他也太激动,毒性已发。正如他对林觉所言的那样,这毒酒先是麻痹身体。他的身子麻痹,无法控制,所以摔落地上。
“柯儿,柯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林伯庸冲上去叫道。
“爹爹……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林柯大声叫道。
“救你,好,解药呢?那是什么毒?快说什么能解?”林伯庸连声道。
“那是……”林柯面容僵住了,片刻后看了林觉一眼,长叹一声道:“解药只有一份,除此之外,世间再无解药了。我原本……原本是……罢了,我死定了。”
林伯庸林伯年和林觉都明白了,他原本是要置林觉于死地,解药只有一份,他攥在手里,林觉便死定了。他用此毒便是要林觉今晚必死的。可惜造化弄人,却让自己在本有机会生还的时候无药可救了,这可真个是害人害己了。
“快去寻解药,快去寻解药。”林伯庸急的连声大叫道。起身四顾,张皇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