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良久。
就这么一句话。
但其中,当是涵纳着多少的天下动荡以及腥风血雨?
有点难以想象。
接下来,莫天奎也没有多说,只是隔了良久之后,再淡淡地缀上了一句:“今日的修行界格局,就是那位圣尊之后的天下格局,千万年间,再无复改。”
随后,看着自己的弟子,莫天奎微微摇了摇头,又道:“只是故事。”
徐亦山笑了笑。
他的嘴唇并无半点干涩,但这一刻,仿佛染上了一种干涩的意味,以至于,动了动嘴唇之后,他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来。
真的只是故事么?
而紧接着,徐亦山忽然想到了同为“故事”的青云之路。
然后,他的心里就冒出了一个奇异的念头,“青云之路的后面,会不会涉及到这种上古之事呢?”
因为冷青云若是一路直上,他迟早也会面对这个问题,然后产生关于这个问题的疑问。
越过故事,回到现实。
“老师,这么多年来,这么多国家,难道就没有某些上层修者,扩大传承么?”想了一会,徐亦山这般问道。
“亦山,你在安南也算是百年了,有想过对安南的人阶及地阶传承做过什么事么?”莫天奎问道。
徐亦山一愣。
“老师,弟子自身尚在潜修中,自无心折腾此等之事。”徐亦山道,“再说了,此等大事,若无老师您的吩咐,弟子又怎么敢随意妄为。”
“是啊,就是这么一回事啊。”莫天奎微微笑道,“我辈行事,对内,考虑自身修行,只此一端,便让天下大半修者之大半时间,皆无心外事。”
“哪怕有心外事,而对外,亦当考虑种种。”
“人阶者,考虑关联之地阶;地阶者,考虑关联之天阶;天阶者,考虑自身之国家承受,又及,圣尊是何想法?”
“是以,漫漫岁月里,漫漫修者中,或有妄意,无有妄行。”
又顿了顿,莫天奎用着更加淡淡的语气说道:“纵有少许妄行之辈,亦很难产生什么影响。”
徐亦山沉默,无语。
现今的修行界格局,现今的天下平和,或至少崤国境内的平和。
老师刚才所说的上古之时的杀戮与攻伐不断,天下遍布灾劫,大地沦为杀场。
两种景象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交织着。
一时间,徐亦山竟不知这两种格局,哪一种对于修者更好,哪一种对于天下更好。
或者不止是“一时间”,哪怕一直思考下去,徐亦山估计他的答案也会是一直纠结难断。
两者,各有利弊。
而且,似乎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其利也大,其弊也深。
但这好像也不是现今的他该考虑的问题,连个天阶都不是呢。
老师先前怎么说的?
天下之天阶,若天上之群星般散落于各地,其数不知凡几!
他一个小小的地阶,别说“妄行”的资格了,连“妄意”的资格,都没有。
“怀上上心,执下下行。”
青云之路里的那句话,这一刻,就这样地再次跃入了徐亦山的意识之中。
老师所言故事里的那位上古圣尊,是不是也是怀上上心执下下行呢,在不知多少年间里,与天下其他修者一般无二,而最终,身登至高之时,却又一举令天下翻覆。
然后徐亦山回应着老师刚才的话。
“老师,我懂了。”
循因守旧万千载,改地换天反掌间。
不论真假。
亦不论其心,而只观其行。
此一行,“圣”或可斟酌,“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