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忽然轻轻地念起了这首“道诗”。
这是那二十首道诗中的其中之一。
几位大佬脚步略顿了顿,然后皆是无语。
倒不是说他们在许同辉这件事上忙而无得,他们其实也没忙什么,只是刚想出门遇着大雨,出不去罢了。
正经是当值此际,这首道诗,让他们对于修者、修行,有了更深的一些体会。
修者,修者,说到底,还是修行为本。
其它任何,都是无用。
四海门的门主已经是在想着,他们四海门向来的立门宗旨,到底是不是“为谁辛苦为谁甜”了。
许同辉亦是心怀百结。
回到大院后,撵着田浩去睡觉,而他直接就是请罪般地把事情发生的经过无有巨细地禀告给了许广陵,然后道:“少爷,我错了!”
“错在哪里?”许广陵道。
“我不该胡乱自作主张,把话本的内容说给徐大人听。”许同辉道。
“不,这个没有问题。”许广陵摇头道,“我都让你把话本递给聚星楼了,如果那边没有控制的话,整个郡城的人都有可能看到,让徐大人看到又怎么了?这不是事。”
“但你确实有错。”
微微低垂着头的许同辉身子颤了一下。
“你错在宴会的时候表现并不好,是不是那些目光落在身上,你的心就乱了?”
“少爷,我的心现在还乱着!”许同辉如实禀告。
虽然已经离场了,但那些目光好像还留在他的身上,那些惊疑,那些审视,那些凝重……
场中那些人目光中所带着的情绪,像是外来的河水,蛮不讲理地冲贯进了他的心湖之中,让本来平静且清的心湖,现在变得动荡且浊,根本静不下来也清不下来。
“这样,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许广陵给他讲的,是前世但凡对佛道文化有点了解,就几乎人尽皆知的“把心拿来,吾给汝安”的故事。
一夜过去。
第二天,徐亦山去了东山,开始闭关。
而来访的各路人马来到东正街,来到那个院子,却连院门都未能进。
大门紧闭。
也就在大门上,牢牢地粘贴着一张纸,纸上是几个大字:
“闭关中,请勿扰,出关时间未定。诸位大人前辈,敬请见谅!”
见谅。
当然见谅。
不见谅行么?
就算你不是徐亦山的小师弟,若非恶客,我们也没有相扰的道理啊。
作为修士,谁还没个闭关静修的时候呢?
理解。
理解!
于是,所有访客俱退走。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没有木屐,没有苍苔,没有推敲,也没有柴扉。
没有春色,同样也没有红杏。
倒是大院的草木,似乎确实是在繁茂生长中,有些邻近院墙生长的大树,也确实是把枝叶伸向了院墙之外。
而大院的大门,却始终是紧闭着,大门上的那张白纸,也久久都未曾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