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如北极光,如海市蜃楼。
这座虽地处西南但依然形色匆匆的现代小城,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城区的地理近中央位置,一些极奇妙的嬗变,日日夜夜发生。
一位大宗师,于无声无息之中,念动之间,造化生灭。
一轮又一轮的草木生长凋落间,也许其中的任意一株草木,都是可以令植物学界整体惊叹以至于膜拜的奇迹,甚至是圣迹、神迹。
但于许广陵而言,这一切,只是“自然”而已。
循环生落间,那些种子,他甚至都没有保留,而只是令得它们不停地生长,每一株,都循着之前没有过的新的方式和方向。
所以,这个“小灵境”,每一天,都是全新的。
当然,这一切都无人知,无人见。
这古旧小区中,当前,居然一共只居住着三个人。
许广陵。
沈欣。
还有另一个年轻小伙子。
这古旧小区,存在着两米多高的旧围墙,以红砖砌成。
时日太久,很多红砖都开始剥落,更有不少地方都长着苔藓之类。
那个年轻小伙子,住在离小区门口最远,却是离围墙最近的一栋小楼里,所以,他的进出方式也并不是很意外地没有选择小区门,而是跨越这围墙。
并且多半时候,早出晚归。
所以,事实上,很多时候,这个小区中只有许广陵和沈欣二人。
也因此,哪怕无心观察,这位姑娘的许多行为举止,也落入了许广陵的眼中。
她很宅。
仅以许广陵这些天的观察而言,只有周末的时候,这位姑娘才会出小区一趟,然后去超市购买大量的蔬菜回来,屯着。
一吃就是一周。
多也罢,少也罢,都将就着。
下一周,再继续。
而除此之外,其唯一的活动,就是在小区中漫步了。
她上网。
她看书。
她呆坐。
呆坐的时间最长。
那双本可以澄若秋水的眸子,很多时候,是空洞的,是失神的,就连漫步的时候也都是这样。
不过许广陵并不奇怪。
这样的眸子,并不完全相同,但是相似的,他在三个人身上见过。
他自己。
周青竹。
还有就是这位姑娘了。
那是一种生命失却了希望或者说目标后的茫然。
不知道该去做什么。
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于是,只好任时间、任生命,以这样一种茫然和空洞的方式,如水般地流逝。
如果没有意外,或许可以一直流逝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这三个人。
鉴天镜,以及两位老人,给他带来了意外。
他给周青竹带来了意外。
而现在,他同样也会把这份“意外”带给这位叫沈欣的姑娘。
哪怕大宗师,哪怕某些意义上地非人,但本质上,终究还是“人”。
物伤其类。
兔死狐悲。
若不见则罢。
见到了,又怎么会不管?
而这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事而已。
若真无意,则这所谓的小灵境,那位姑娘又怎可能见得着,哪怕她不是住在小区的另一侧,而是就住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