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悼念不求真君的日子,前来上香的香客比往日都要多,山门处的英烈碑前,更是香火茂盛,站满了人。
香客无法想象这些修道人如何大战妖邪,但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那宛如末世的绝望,不,那就是末世。
正因为经历过绝望,才会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而这种庆幸,是这些修道者给的。
他们当敬之。
无关信仰,只关乎一句谢谢。
原来从前他们所见的僧道忽然出世,乃是为诛邪而来,原来那会儿的道观寺庙十室九空,也是为诛邪而去!
这些人,就和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一样,在负重砥砺前行,才换来他们的太平。
清平观的香客络绎不绝。
清远看着玉长空来辞行,笑道:“你这一去,女香客得黯然神伤,转而在书院边上流连了。不过也好,你这一身才学,不传下去,当真浪费了,办书院,教书育人,亦是大功德一件。”
玉长空一身素色长衫,淡笑道:“你们皆已出关,我再留着,作用亦不大,倒不如去做更多的事。”
秦流西身死道消之后,清平观诸人亦是大伤元气,多半在闭关修炼,而清平观没有闭观,让它持续运转,香火不断,是玉长空在守,一如他对秦流西的承诺。
但是,他承诺做到了,她却没有回来。
如今清远已出关,玉长空便功成身退,但他并非远离,而是在清平观的隔壁山,创办了一座书院,为太平书院,只收秀才以上的学子,教书育人。
玉长空对清远道:“书院会有一门道法课,如果可以,想请清远道长你或是观中弟子每旬来讲课,我也会邀请别的得道高道前来讲课。”
清远愣了下,道:“你这是要传道?”
“道家思想,也是每个学子该学的。”玉长空笑言:“老子庄子都是道家学派,而其思想主张的道法自然,以雌守雄、刚柔并济等政治、经济、治国、军事策略,都是每个学子该悟的。”
清远道:“你此举,恐会引起儒家不满。”
玉长空说道:“我办的书院,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我也不全是主张道家思想,所谓诸子百家,入我书院者,对教学不满,自然也可以退学。”
他传的,始终是秦流西的道!
清远叹了一口气,也是一个天生反骨的人,便道:“太平书院不远,你不嫌弃,我自会应你的邀请。”
玉长空向他一拜,寒暄两句便告辞。
清远在他身后,道:“听说书院的辩学院,设了真君的等身像?”
玉长空脚步一顿,转过身,说道:“信仰和愿力都是好东西,那如果是文昌人的瑞气信仰呢?虽然她不在……但或许她会需要呢?我也就只能做这些了。”
以文人的金吉瑞气愿力许之,盼当归。
清远目送他离开,微微摇头,回到道院,见小人参托着腮蹲在门前,便问:“观主还没回来么?”
小人参道:“快了吧。”
清远也蹲在他身边,道:“这次,也是败兴而归吧?”
小人参满脸落寞黯然:“应该吧。”
阴曹地府。
守鬼门的两个小阴兵挤在一起吐槽。
“大煞神不来了,就来个小的,这都叫什么事?咱们地府,鬼门对他们师徒来说,都是形同虚设的,说来就来。”
“算了吧,也就是腊月初一来一次,瞅一眼就走了。”
两鬼说着又顿了话头,道:“三年了,业火地狱那边自打业火熄灭后,已经闭了三年,本该入业火地狱的恶人都到油锅那边去了。你说,它会一直关下去么?”
“红莲业火不亮起,还怎么称业火地狱呢?唉。”
两鬼又沉默了下,道:“虽然大煞神横行霸道的,但我还挺想她的,她手疏,而且她赏的金元宝成色极好。如今她不在,也没人赏了,就算有,成色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