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昭就隐在屋檐一角,看着秦流西和封修踏入虚空中,眼泪无声滚落,直到眼前出现一块手帕。
他微微别过头,不接。
「快擦擦吧,让人瞧见了,忒没脸。」小人参啧了一声:「别跟个小可怜似的,不记得我们之前说的了?」
滕昭扭头看来,冷着脸道:「我定是要去的。」
「这不就得了。」小人参自己擦了一把脸,道:「别说是你,这天下修士都会去的。」
滕昭看向清平观的正殿,说道:「但是师父却并不会想看到我出现在那个现场吧,她更愿意看到清平观传承下去。」
「你是不是傻,正道的公敌是什么,是那能连千年鬼王一口吞的大恶鬼,是这天下最可怕的存在,他要是灭了世,咱们都得死,哪还有什么传承?」小人参道:「还有,就算咱们都走空了,这道观都不会没落变成十几年前你师父刚来时的那个破观的。」
滕昭看向他。
小人参道:「当今新帝可是咱们西西推上去的,滴水之恩,不求他涌泉相报,罩一下咱清平观没问题吧?至于香火,那不有个姓玉的?」
滕昭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玉长空也站在大殿跟前的广场。
「只要香火不断,清平观就不会败落,有香火,就有信仰,有愿力。」小人参道:「那是个脑子灵活的,会让清平观的香火比那啥金华观还利害,还出名。昭昭,有时候,庞大的信仰之力,是会凝出神明的,那个绿湖的水神不就是这样出来的么?」
「而这些信仰之力,也是助力,哪怕咱们真的是那倒霉的,身死道消,有这愿力,说不定也会重新凝魂。」
滕昭眸子一眯:「你知道的挺多,是觉得我正道一方会输?」
小人参:「你别小看我,你参哥我好歹是修炼了千年的参精,看了无数的日月变迁,懂的自然比你多。」
滕昭道:「可我看师父并不打算带我们的样子。」
「不带就不去吗?」清远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把抢过小人参的帕子,用力擦了一下眼泪,还擤了擤鼻涕,道:「听说几千年前,那玩意想要灭天,可是佛道二门齐齐上阵把他从圣坛拉下来的,现在自然也是佛道二门的去斗,躲在后头算什么修道?让前辈们看到我辈中人贪生怕死的,咱们能有脸?」
三元也跟在他身后点点头。
打不过大妖邪,他们帮忙砸些符箓也是可以的。
「少观主,别的人不去咱不说什么,但清平观,却必倾巢而出,倾全观之力助力观主,别的人可以不站在她身后,咱们不能不站。」
小人参凉凉地道:「说反了吧,不是该站在她面前当炮灰?打又打不过,只能当肉盾。」
清远:「你以为当肉盾就不讲究了?咱们这小身板都不够格的,还不如在后头,甭管是摇旗呐喊还是暗算,总能让对方手忙脚乱的嘛。」
黄金鼠摇摇鼠头,一脉相承是真的,这清平观上上下下都不靠谱,对上的明明是那恐怖的存在,但说出来的话,却跟小孩子干架似的,呵,暗算?
这事它会,它速度快!
三元在一旁道:「观主已经走了,是找那人去了吗?咱们怎么追啊?」
小人参说道:「不用追,我知道在哪。」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在老黑的老巢……不对,老家。」
清远抬头看一眼暗沉的夜空,说道:「便是兵家打仗,也是兵未动,粮草先动。咱们也要准备起来了,把攒着用来除邪诛煞的
法宝都整理出来,干它。」
黄金鼠滋溜一下跳上小人参的肩膀,掏家底,这题它更会!
滕昭转身:「我去修炼。」
清远看他离开,叹了一口气,看向那仍站在小广场,芝兰玉树的人,走了过去。
以防万一,他也要有所交代玉居士,清平观的香火,断不得。
南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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