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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沙被吓得脸色惨白,虽然铁峰郡换了太阳,但是直斥新垦地军团仍旧是一件不敢想的事情。
这种侮辱旧权威的行为,本质仍旧是蔑视权威。极容易招致新权威的反感和打压,哪怕是在批判新权威的敌人——前朝公爵也不是一介平民能公开批评的。
“说的没错!”温特斯简直是遇到知己,他不吐不快:“新垦地军团根本不在乎人民的死活,他们要的是钱、粮和兵。他们不能代表新垦地人民的利益,因他们眼中唯有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的一切行动,从出发点上就是为榨取更多、更多!”
绍沙和卡洛斯被晾在一边,温特斯竟和瘫痪在床的瘦弱老人有惺惺相惜之感。
“我当年仔细核算,如用石炭冶铁,成本就能大大降低。那铁峰矿出的铁就能和钢堡条铁比一比。”老波尔坦心底的痛苦、悲伤和绝望都被勾出来。
他老泪纵横,喃喃道:“那些年,我没有一天不在研究如何用石炭冶铁。我废寝忘食地买炭、搭炉子、筛矿……可是呢?我却活活砸成一个废人。这就是神明对我的恩赐,这就是命运对我的回报……”
温特斯也不知道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请您放心。”温特斯只得尽力安慰老人:“新垦地军团已经滚蛋了!铁峰郡现在归我管辖,铁矿、木炭,都不要钱!还望您不吝相助,帮我重振铁峰矿。”
“人一老,就容易自说自话。”老波尔坦抹掉眼泪,努力挺直脊梁,正色问温特斯:“您想重启铁峰矿?”
“没错。”
“树木、铁矿都是您的?”
“对。”
“还要有人力,很多人力,您有吗?”
温特斯轻轻咳嗽一声:“有的,我有一千多名俘虏。”
……
堂·胡安抓到一千多沃涅郡俘虏,这些俘虏既不能放,也不能杀,更不能直接授田募兵——因为养不起。
温特斯拍板决定,给俘虏东西吃,但他们要无偿干活三年。
名义上,俘虏因为与铁峰郡敌对而服劳役,实际上就是三年期限的奴隶。
目前俘虏都已经被带到锻炉乡,在军队的监督下,和温特斯的士兵们一起抢种越冬作物。
等冬小麦、冬大麦种完,温特斯打算把俘虏编成伐木队和建筑队,去给流民盖房子。
从中挑选人手去铁矿干活,没有任何法理和逻辑问题。
……
“那就可以干了!”老波尔坦又恢复那股雷厉风行的架势:“有矿、有炭、有人,还怕什么?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先砸他一锤子!出什么问题,再解决什么问题!”
温特斯越与老铁匠相处,越觉得对脾气:“说得好!先砸他一锤子!”
“绍沙!”老波尔坦伸手要去拿桌上的纸笔。
绍沙紧忙将纸笔送到岳父手里,温特斯看到,桌子上有厚厚一沓羊皮纸,纸上满是字迹。同时还有很多草图和凌乱的稿纸。
“你去锻炉乡,去把冈察洛夫给我叫过来。”老人在纸上写下潦草的字迹:“当年斜井就是他带人打的,矿脉的门道,他最熟!”
绍沙身体一颤,他咽了口唾沫,小声说:“老冈察洛夫死了,前年死的。”
老波尔坦笔下一滞,呆呆地问:“他怎么死的?”
“老死的。”绍沙试探着补充:“前年的时候,我和玛丽告诉您来着,就升天节前一天。那时您在写书,不让我们烦您……”
“保罗呢?保罗·维尼修斯?”老波尔坦嘴唇哆嗦着,问:“他还活着吗?”
“老维尼修斯先生也死了,喝酒喝死的。”绍沙说:“他的锻炉,现在是他的小儿子在管。”
“都死了!我们都到岁数了!”波尔坦老人先是大哭,而后大笑:“我也快死了!那就更加不能耽误时间!”
老波尔坦挣扎着在书桌上翻找着,最后找出一副地图,交给铁峰郡的新主人:“阁下,这是二十八年的地图。能不能对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