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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浓密欣长的睫毛下，一双泼墨的眸子忧郁而沉冽，翻滚着足以灼烫人心的情绪。右腿明显不便，缓慢朝着郑之遥走来。



每一步。



都像是踏在郑之遥心尖上。



她不受控制地看向他的右腿。



早就知道他受了家法连夜住院。



上次去顾家还东西，他始终坐在轮椅上。



伤得竟真这般重吗？



郑之遥不得不承认，她没出息的心疼了。



漂亮的眸子蒙上一层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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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是因着天气太冷染了霜气。



这一点点细枝末节的神情变化，终是没能逃过苏瑾楠的眼。



她还在意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绪大地回春般。



寒冬落雪的天。



整个人却开始发热发烫。



他一手撑着黑手手杖，一手抬起，准确地牵起她的一只手，一句话在嗓子里起伏酝酿了许久，终于低低哑哑地从薄唇间流出：“遥遥，我好想你。”



“咚！”



郑之遥好似听到自己的心，被狠狠撞击的声音。



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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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使心脏猛烈地下坠。



他说什么？



想她？



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郑之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对他的信任早就崩盘，用力想要抽回手。



他握得很紧。



郑之遥的力气在他这里微不足道。



她挣脱不开，面色沉冷，喝到：“放手！”



“不放！”他垂眸睨着她的脸，更加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好似这一放开，就再也握不住了：“遥遥，对不起。我知道是我混蛋，你之前对我那么好，是我没看清楚自己的心。我大概早就喜欢你了，只是我没有意识到。从你说要退婚，我就后悔了。遥遥，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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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郑之遥挣脱不开他的桎梏，仰面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道：“很多话我本来不想说，既然你说这些，那我就把话说清楚。我想你应该还记得，季念出事那天，我是如何哭着求你不要去见她。在那之前，任何时候你对我说这些话。就算是骗我，这辈子我都心甘情愿跟着你，生死不弃。”



“我对你，没有半分亏欠。”



“我承认我是喜欢过你，我喜欢你的时候，真挚热切。你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为你付出，可你到底是辜负了我，你现在说这些太迟太迟了。首先，我不相信，其次，我不喜欢你了。最后，孩子出生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给我发微信，也不要再跑来说这些没用的。”



“孩子出生后，你想见他，提前说一声。”



“别说其他没用的。”



话落。



郑之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掌心一空。



苏瑾楠的心同时跟着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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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底的深渊。



禁锢着他。



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



而她已经转身。



“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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