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的反抗方式,也只是不更改自己的名姓,但她从来不主动挑明自己。
为什么黎夫人最后敲定了向笃,因为向笃没有对贝基的身份有任何不满,换了别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样。
卫敬察觉到了左蓝眼神中的炙热,这也难怪,谁不爱美人?据说左蓝将军还是单身汉。
贝基警觉异常,她冷漠地问:“您是什么人?”
“我啊,是一个非常崇拜贝蒙阁下的人,贝蒙阁下的忠诚、顽强、严谨、实干,这些品质都令我望而却步。”
“您知道我父亲的事?”贝基两三步跑上前,“能告诉我吗?我的父亲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卫敬觉得贝基的表现太过激了,还没有真正弄清楚眼前的人便急匆匆询问,这可是亲手了解了皇帝的人,如何会对贝蒙共情?
哪怕心里再怎么想,整个过程,卫敬没有开一次口,他正在等。
左蓝这下为难了,俯在身边的少女用无法被拒绝的渴望看着自己,其杀伤力巨大。
可事实也是事实,不会因为少女的渴望而改变。
“是的。”左蓝点头,“贝蒙阁下是一位英雄,他倒在了入侵者的枪口下,是这个民族的脊梁,是骨头。”
虽说是过火的夸赞,贝基仍旧难以接受,她真的成了自己这个家最后的幸存者了。
无父无母,无兄无姊。
她想哭出来,却强忍着,少女不想在同一个地方哭两次。
左蓝伸手摸贝基的头,少女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抗拒,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
任何女人的头部、手部、脚部都是敏感的,被触碰到都像闪电击中,不抗拒只能说明她对这个男人有安全感。
但这是第一次见面,安全感哪里来的?
贝基不明白,只是被人温柔的摸着头,情绪又一次放开了,她在同一个地方哭了两次,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可眼泪止不住了,决堤,顺流而下。
卫敬好奇和惊讶,他把所有的疑惑投向左蓝,后者只是双眼柔和的凝视着少女。
凝望再凝望,时间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小女孩因为排水口的一个人而惊叫。也像那个圆月与漫天星辰下,左蓝对着打翻的蛋糕出神。
想到了第一次被贵族称为最勇敢的人,想到了小姑娘说自己还有琴艺课要上,想到了后来每一次讲的故事,想到了离别那一天小姑娘抬着头强装镇定,想到了两个人拉钩的约定,想到了民巴们用罪恶的子弹打中了小姑娘娇弱的身体。
回首往昔,真的是历历在目。
经历过严酷的战场,左蓝的心如铁石只对奋不顾身死在战场上的民巴们这般动容过。
他喃喃低语:“小姑娘,你受苦了,这几年很不容易吧。爱哭鬼,别哭了,左蓝先生按照约定找到你了。”
贝基刹那间蹦起来,阻挡记忆的壁垒出现了裂痕,有隐隐被突破的迹象,那种刻骨铭心的头痛再度来袭。
爱哭鬼、左蓝,熟悉的词如巨锤一下一下砸向那道曾经坚不可摧的壁垒,裂痕的纹路无尽的蔓延,已经要布满整个壁垒。
左蓝赶忙过去查看,他不明白少女怎么突然头痛。
是卫敬给出了解释,他也是听黎夫人说的:“医生诊断过,这孩子以前遭受过打击,年幼的心灵把自己封闭了,这导致一部分记忆刻意被抹除。每当她听到一些词汇或者看见一些东西,都会像今天这样疼痛。将军,请把她领到里面休息吧。”
见状,左蓝不敢怠慢,他抱起少女跟随卫家主去了里屋,直到将少女放在了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