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蓝那张脸转瞬之间垂下,两只手在两侧脸颊上用力拍上几次,是到了承受布先生怒火的时刻了。
这一趟旅程下来,中间少不了各种打点和高价采购,一共六辆车成功进城。
随身携带的钱财比江河海流都要快的散尽。
赠予物资,这事布先生没说什么,可是少了一件衣服,应该到了心理承受范围之外,会发飙的。
但谁让那个少女是贝基。
王宫前聚集了不少的民众,士兵们维持着分发的秩序,那老大带着几个贵族站在马车上大谈特谈。
没有人真的愿意听他们讲,好在物资是香的。
余涟找了不少人探听消息,寻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姑娘,穿着像是乞丐。
这样的人不难找,有人看到这个姑娘抱着孩子在人群里面。
经过一次次的寻找,他终于到了一座建筑之下,距离王宫很远,几乎到了最北面。
这里也刚好是贝家车马遭遇洗劫的地带。
曾经为贝家看守大门的仆人已然不知所踪,估计是带着花枝招展的女人躲到了别处,离开王都的几率很大。
来到建筑下并不用敲门,这边的门窗都是坏掉的,人随便迈出去一步便能进入。
灰黑色的浓烟汹涌而出,把原本就是黑色的墙壁和屋顶再度染上一层颜色,那个少女擦擦头上的汗水,为炉灶添柴。
普文咿咿呀呀的笑,他喜欢看燃烧着的木头溅射火星,还喜欢拿起一根烧过的木头在地上乱涂乱画。
这种在往日是会被阻止的,称之为危险行为。
贝基不管这个,她认为男孩从小就要有探索的精神,连一根烧过的木头都不敢触碰,未来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她下面计划让普文学习说话,也可能会讲话之前先培养绘画或者爬树,爬树可是关键时刻能保命的必备技能。
当然,有些人在混乱中有用的东西,和平时期往往是最没用的了。
那口锅里面是大小不一的冰块,可见贝基正想把冰块熬成水来使用,只是她没升过火,潮湿的木头又会起烟,效果不怎么好。
余涟在后面咳嗽。
“余涟先生!”
贝基惊喜的起身,两只黑色的手在同样黑的衣服上擦拭着,可这丝毫不能掩饰那种喜悦。
“王宫正在分发物资,我看您不在那里,就自作主张替您领了一份。”余涟把手里抱着的东西放在干净的地方,“您先休息一下,我来负责升火。”
“这太麻烦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早几天我不敢去太远,现在王都解放,我就去河道里刨了些冰。一共运了三次,冰面不算太厚。”
“您再自己做下去,恐怕天黑了也升不了火。”
“抱歉,我不太擅长这个。”贝基笑着抱起普文,“余涟先生,您站在王宫上的英姿被我看到了,不得不说,您确实很帅气。”
接下来换余涟蹲在那边升火,他一边对着炉灶内扇风一边笑道:“这个词从没人给我用过,您是第一个。”
“我是认真的,从没想过您会有如此大的勇气,我一直以为开会和晚宴才是您擅长的。”
“我还会处理大小事务,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知道我最大的能力是什么吗?是升火。”
少女先是被这种蹩脚的话搞得愣住了,可随后她情不自禁的笑起来,这才是她熟悉的那个余涟。
余涟加大风力,火星越来越多,一股火苗在木头上弹起来,展开了婀娜的舞姿。
这舞姿吸引着更多的火苗加入,炉灶内慢慢燃烧旺盛,烟雾也变小了。
看到火燃烧起来了,余涟再添加了一把柴,他坐在地上指着那件包裹好的衣服说:“试试吧,我感觉大一些,只不过除了这个很难找到干净的了。至于这个小家伙,抱歉,没有适合他的。”
贝基给普文放在一旁,她刚准备触碰新衣服的手猛的抽回来,自己的这双手太脏了,怎么能玷污如此华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