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
“嗯?”
台郃皱眉,然后挥手:“算了算了,楼下集合。”
两个排的士兵齐聚楼下,余涟看看四周,除了已经有后续部队占领之外,一个窗户口上还有个小乞丐往下看。
小乞丐的样子说不上来,有点像孤独的归雁,彷徨无助,独自振翅,没有同伴还必须飞回去。
贝基发现了余涟的注视,随着消失在窗口。
正当余涟唏嘘之际,那个小乞丐又一次探出了头。
“余涟先生!您还记不记得一件事?”
此地所有的士兵抬头看着那个窗户口,听着那个脏兮兮的少女喊话。
余涟把枪背在背上。
“什么事?”
“在我十岁生日时,您答应送我礼物的,记不记得?”
士兵们把各自的头全部偏向余涟。
余涟笑了,他已经回忆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的,不过后来发生的事不太愉快。
他心心念念的小贝嫁给了普森。
“我记得。”
“我想好了。”贝基把手放在嘴巴两侧,“等您回来再告诉您,您一定要回来。”
她的意思是活下来,余涟听懂了,挥着手点头。
教堂上的那口大钟许久没有响过,一阵风冷嗖嗖的刮过去,撞钟的木头摆动几下,却始终无法触碰到大钟一次。
“好了好了,行动起来。”
台郃命令士兵们排成一条线,两个排沿着从北往南的街道两侧缓慢前行,台郃这个排在左侧。
士兵们个个紧张,手心出汗,每个人攥紧了枪,时刻注意着两侧的房屋。
他们的枪口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移动,时时刻刻绷紧了弦。
因为不知道在哪个窗户口会突然冒个人出来。
大壮照旧在最前面,他视死如归的精神已经成为常态。
兄弟们总是费解,这个人为什么抢着去送死。
警惕着来自各个方向的风吹草动,士兵们行进速度出奇的慢,为了确保是一天绿色通道,他们每一间房子都要检查。
在无数金玉其外的房子里,还有平民苟且偷生,惶惶不可终日。
这是最危险最繁重的工作,每一扇门都有可能通往另一个世界。任何心理素质不够坚强的人,手会发汗,腿会酸软无力。
军人比任何人都要最直接的去面对死亡。
余涟把枪口对准了路边的商铺,门板早就被拆开了,所有能用上的东西都被洗劫一空。
有些华丽的衣服被撕碎了,像没人要的抹布随意丢弃,凉风吹过,抹布翻了个跟斗。
再往前一点,就是勍惟太公的家了。
还没到,余涟已经看见了那一片废墟。
他不知道老太公是否健在,可一种执念已经扎根。
被肆意屠戮的平民和贵族,他想到了贝基无助的哭泣,再加上前面不远处的废墟还有空掉的商铺。
他思绪跌宕起伏,正在苦苦思索战争的意义,战争除了带来灾祸和家破人亡,究竟有什么意义?
好像真的没有了。
人与人之间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不得已刀剑相向,这些人相互厮杀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对方的名字,只知道对方代表的国家。
那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斗又是为了什么?是钱还是威望?或者还有无外乎尊严之外的东西?
一个声音说要打,成千上万人便趋之若鹜,万万人抛洒热血,而那个声音代表的到底是何人的意志?那个声音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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