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举一万个手支持,欢欣鼓舞的给送出了门。
他们结伴行走,才走出门十米远,向笃问道:“你今天不太……”
“不,不要说话。”可亦挽上自己的兜帽,“就这样走可以吗?”
“可以。”
向笃不明所以,陪着可亦慢慢前行,街道上没什么人,两侧的建筑中则是居民的各种谈论。
路过一栋二层的房子,里面的男人和女人在说。
“我记得上次公布的阵亡名单有上百人,去年和前年整整两年加起来,好像五千多吧。”
“还不到五千。”
“只回来了三百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不是派出去十多万人吗?剩下的那些去哪了?”
“不知道,还是不要说这个了,想起来可怕。”
远离了这栋房子,他们再向前,下一个地方比较空旷,是某个贵族的小城住所,虽然没有庭院,依旧奢华,里面也有人在交谈。
“今天陛下在哪里落脚的?是在谷地吧?”
“是的,老爷,在一等侯的家中。”
“真是羡慕啊,他家真的幸运。”
“是的,老爷。”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老爷,我要请几天假。”
“请假?出什么事了?”
“我要去军营,我儿子的战友活着回来了,我想问问……您理解就好。”
“嗯,我理解,我会写信给军营的朋友,你拿着信去就可以了。”
“万分感谢。”
治理城市的贵族家也被甩在后面,可亦行走的速度减慢了许多。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是某个平民的居所,里面有淡淡的哭泣。
“老盘家的儿子没回来,一直没有收到阵亡通知,原以为这次军队回国,父子俩能团聚,真是可怜,老盘独自拉扯这根独苗长大,真的不容易。”
“是啊,现在好了,就剩一个人了,这辈子让他怎么办?”
“我在几天前还去给他道喜,今天临走前,老盘还购置了一大批食材,也不知道这个苦命人怎么样了。”
“要不去看看他吧?”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
向笃有些了解可亦想静静走下去的原因了,他心里也很难受,尤其听见这些家庭里的抽泣。
再走过几家没什么声音的房子,他们经过了一个全是摔餐具和砸桌子的住所,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如何的暴怒。
向笃注意到了某个朴素的房子,房子外面有一个女人,女人手里握着酒瓶子,一会儿含泪抬头仰望,一会儿把头埋进膝盖。
这个女人,向笃是认识的,他在前往王都之前,女人才新婚燕尔。
等路过女人那里,门里面还有孩童的声音。
“妈妈,饿了。”
人间悲剧,莫过于此。
可亦用力盖了盖兜帽,她在掩盖着悲伤。
又往前走了一段,好多的房子黑着灯,里面是痛苦和绝望,暴躁和谩骂,嚎啕与自责。
任何人的情绪无一不再说明,小城已经被完全的悲哀所笼罩。
希望消失后,留在现实的,是经久不息的凄楚。
有多少人曾对战争怀抱漠视,有多少人曾对团聚满是热情,又有多少人在沉重的事实面前无法抬头。
向笃那颗完全不被十几万性命所触动的心,在这一刻,也悸动起来。
他并不心怀感伤,却能感受得到,可亦内心无比的煎熬。
他们听着每一家每一户的悲欢离合,在不知不觉中到了河边,这个季节的河水很凉,可今天的河水并不一样,流淌在上面的纸船,每一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