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挣脱,大表弟抓得更紧。
“你干什么去?疯了?”
“把手撒开!”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撒开!”
吹哨子的军官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撕把,也不多管闲事,眼见着岸滩上的士兵冲向了前线,他赶忙回去汇报。
争执中的二人从争执不休改为了拳脚相向,到了最后干脆扭打在一起,沙土滚在头上脸上全是。
新兵双脚用力蹬开大表弟,捡起步枪对准后者:“特么的别拦着我!不然老子跟你绝交!”
大表弟贴着沙地滑行了两米远,甚是狼狈,他抓起一把土丢出去。
“绝交!绝你大爷!你都不要命了,我还在乎这个?”
一把土糊在新兵身上,又一把糊在腿上,第三把干到了头上。
“你别在这里撒泼打滚,跟个娘们儿似的。”新兵背上步枪,“我现在就要过去,没时间胡搅蛮缠。”
他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大表弟突然暴起,死死抱住,用上肢力量给他牢牢锁住,誓死不放。
两个人纠缠着,等到了筋疲力尽时才彻底放开,全都呼吸急促的躺着不动。
大表弟哪怕倒了,手还揪着不放。
“那个小队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就你一个了,你是他们剩下的魂,你不能死。”
“狗屁的魂。”新兵扬起拳头捶在大表弟胸口上,“哪有什么魂,谁还会记得他们。”
被捶打了几下胸口,大表弟咳嗽着,手无力的抬起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就是想下去陪他们,你比我还要懦弱,你觉得没了他们就没意义了对不?
所以,你就急着去赴死。听我的,活下去,把你们的故事讲给其他人,这样难道不好吗?”
新兵听后笑了,他用力爬起来,用枪支撑身体,等到疲累如潮水般褪下后,双手举起了步枪,发狠一样仰天怒吼。
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迸发,终于还是有人读懂了他的内心,这让他畅快淋漓。
一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会重复的想起那些人的脸,普森、副队长、书生、老兵,还有其他所有人。
那些自己曾了解过的和不了解的。
十五分钟后,驻地外围爆发了激战,驻地内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
大表弟惊奇的发现,那些军官们每个都带着一笔巨款,实在拿不了的,会有几个士兵负责携带。
而这些人并不在这一处岸滩登船,距离驻地向南,有一片礁石区,海面之下还密布着暗礁,非是小型船只不可进入。
也就使得此处,没有停泊太辉的军舰。
十七艘小型船停泊在漆黑的海面上,人和货物都在装船,有一位军官对着名单一一放行。
装船的货物中,居然还有乐器,为了把乐器搬上去,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金子装船,食物装船,珠宝装船。
新兵鄙夷不屑,如果丢下没用的东西,至少可以空出三艘船出来。
登船的人排着长队,二百一十三位军官和一百四十名士兵。
一艘船装载满后离开,第二艘紧随其后。
四十分钟以后,终于轮到了大表弟他们,在他们面前的是第十五艘船。
军官对过了大表弟的信息,予以放行,等轮到新兵时,军官抬起来胳膊:“这里面没有你,等下一批撤离船。”
大表弟才迈入甲板,听到声音后立马回头,表现出疑问:“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面肯定有他,再仔细看看。”
“没有就是没有,等下一波撤离船,别在这里挡着。”
“不可能,他答应的好……”大表弟话在嘴边噎住了,那吾说过有三个名额,也答应了会带上炮兵团长,这就是说,新兵没了上船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