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弟两手就这么揪住普森的衣领,做了一件早就想做的事情,他用力把普森推在坑道的墙壁上,声嘶力竭的暴吼:“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个!”
旁边小分队的兄弟们齐齐向前走,普森只用眼神让他们停下。
普森笑着回答:“这样多男人啊。”
这句话敲中了大表弟的软肋,两只手慢慢松开,倒退到身后的土墙上。
普森整理自己的军服,手上的动作很慢,在正衣领的时候,他看着四周。
“总要有人去做这件事的,我来的话,可能比别人更加合适,毕竟我现在是个残废。”
“可你还没……”大表弟颓然,“你还没见过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呢?”
“那可不一定,谁说留下来一定没命的?”
“既然这样,那我也留下。”
“你?”普森的眼神很轻蔑,“你还是算了吧,没了炮,你一点用处没有,再说了,这可是个机会,别想抢我的功劳。行了,都有吧,我已经不是你们的队长了。”
小分队成员驻足原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普森一把抄起墙上靠着的步枪,向众人威胁:“谁不滚蛋,我可要不客气了。滚蛋,滚蛋,滚蛋。”
他把枪口从一端掉到另一端,给昔日的队员全部逼退。
只有大表弟不退,反而向前迈出一步。
“我就是要留下。”
普森被大表弟的这股纯天然的劲头气笑了,他友好的放下枪搂住大表弟的后背,随后一个手刀干脆利落的挥下。
大表弟一阵眩晕,他先是看到了一股白色,然后变成了蓝色,蓝色又变成了白色,等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那吾和另一个炮兵抬着他,在长长的队伍中前行。
他在队伍中发泄了一顿,闹腾过后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丢到了运送补给的马车上,即使这样,他还像一条蛆虫一样蠕动,搞得大家心里很不安生。
回到垂钓翁山脊上,给普森留下来的这个连建制还算完好,这算不幸中的万幸。
想用不到一百人的兵力坚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他计算的清楚,不出意外的话,空虚的阵地会在第二天被山顶上的侦查兵发现。
他只有一晚上的时间来巩固阵地,研究防御。
他下令,不允许任何人使用火把。
往常,这边也是严禁照明的。
下完了他作为连长的第一道命令,他又在犯愁,一个连不可能防守如此狭长的防线,如何压缩防御是当下最要紧的问题,然而,仅靠一个夜晚,他们也不可能再挖出一条防线出来,很多挖掘用的铁锹已经损坏了。
正在厌烦这些思考的时候,他决定出去走走,顺便照顾一下士兵们低落的情绪,在白天,士兵们就已经有了抵触心理,全连士气并不高。
人才走出指挥部,就看见两个排长正在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普森没打扰他们,轻手轻脚的凑过去,这一听才知道,第一次清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七个,第二次清点的时候少了四个,刚刚清点的时候又少了十一个。
战斗还没开始,减员已经达到了四分之一。
这些跑掉的,有可能是跟在了大部队后面,也有可能自行遣散了。
如今,这两个排长正在商量,这件事应该如何向自己的独臂连长汇报。
他们的独臂连长就在后面听着,越听越可乐,等听够了之后,普森轻咳了一声,单手背着前往前方的防线。
两个排长对视了半天,才跟上自己连长。
三个人摸黑到了防线上,很明显能感觉出来,士兵们的情绪并不高,这又让普森想到了当时围困民巴的场景,那时候的民巴,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的绝望。
很难想象民巴们在最后爆发出来的勇气,这种勇气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他在猫耳洞前扎堆的士兵面前走过,余光扫视着这些和自己一样年轻的面孔,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