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咖啡端上来之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皮卡·彼得森不知道在想什么,双眼无神,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
午后的咖啡厅人不少。
好些人都用好奇的目光在打量皮卡·彼得森这个明显喝醉了的男人。
这个点就喝醉了——确实有点夸张。
「皮卡,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江霖不想时间这么继续耗下去,在服务员把咖啡端上来以后,她开口,问:「你们发生什么矛盾了?」
皮卡·彼得森:「弗罗兹要修改剧本,我不同意,然后,也不知道他去给那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最后大家都要修改,我说,下周一马上又要演出,这个时候修改,都没有时间再做一次完整的排练,但是弗罗兹铁了心要改,我很生气,跟他吵了起来,结果就说到,要是他们非要这么改,我就不做这个导演了,结果——」
柳江霖:「……」
她听明白了,说起来还是意气之争。
并不如刚才皮卡·彼得森在楼上说的那样,是他们把他给赶出来的。
「皮卡,你们这出戏确实做得很好,但是,越是这样好的作品,说明你们参与创作的人,都是有才华的人,而你也知道,越是有才华的人,脾气也越大,他们的脾气不是天生的暴脾气,是他们会斩钉截忒地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所以要坚持自己的意见,你懂我的意思吗?」柳江霖平心静气地安抚,「你也好,弗罗兹也好,事实上,你们这么年轻,就能够做出这么好的戏,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了,也许你们现在还是很迷茫,或者说,有点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但我知道,以你们的才华,肯定会有被人看见的那一天的,甚至就是这出戏,就会被很多的评论家看到,然后成为你们的代表作,在我们中国,有一个非常有名的话剧,它最开始其实也就是学校里学生们自己创作的作品,我觉得,你们的《海上一万年》未尝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皮卡·彼得森:「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现在这一切都跟我无关了。」
柳江霖差一点脱口而出「我去帮你跟弗罗兹说一说」,但话到嘴边,她忍住了。
她不应该插入到这件事当中去。
这是他们那些人的事。
她说到底只是一个外来者。
更何况,也许对他们和那出戏来说,皮卡·彼得森的离开是一件好事。
至少在创作的意图上,不会再有导演和编剧各执己见、互不相让的情况出现了。
柳江霖问:「你后悔了吗?」
皮卡·彼得森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其实就是一种回答了。
「皮卡,我认为,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情绪,都应该去直接跟大家说出来,而不要自己一个人买醉。」柳江霖说,「一个人买醉,只会更加难受,无论以后你还是不是《海上一万年》的导演,你都要从现在的状态中走出来,你要想清楚,你要做什么。」
皮卡·彼得森的眼睛看着柳江霖,有些微闪烁。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跟我说这些。」皮卡·彼得森有些吃惊地说,「你人真好。」
当一个人只是以名字或者新闻的形式出现在你生活中时,你大可于用理性或者最冷酷的态度去处理这个人。可是,如果当他活生生地走进你的生活里,你跟他说过话,聊过天,喝过酒,生活有了交集,你对他有了更多的、更深入的了解以后,你就无法再那么应付似的去「应付」这个人了。
柳江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耐心地坐在这里,跟皮卡·彼得森说这些
话。
只能说,她确实还是无法对皮卡·彼得森现在这个状态无动于衷。
她希望他还是能好起来。
皮卡·彼得森这一打岔,柳江霖都忘记了琳妮·劳拉的事情。
等好不容易把皮卡·彼得森送上一辆出租车,她再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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