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安的脑子里有一团乱麻,忽然摸到了一个线头。
荣莱侯云昭。
“荣莱侯爷如今重病垂危,只恐无法返回玉阳军主事。”
皇帝笑了一声,没有丝毫的笑意。
“太傅,你还是不够了解荣莱侯。若有一日南境有难,她必会挂帅出征,她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太傅骇然。
皇帝算人心算得太狠。
荣莱侯将南境军民的生命与安稳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为此不惜以身犯险孤身入汉城。
若有一日南境危局,她绝不会坐视不管。
“以老臣愚见,荣莱侯爷此时仍主修养为好。战场刀枪无眼,军务繁重劳累,即便侯爷有心,也恐无力支撑。”
皇帝盯着他看,王之安被看得心虚起来。可他明明字字肺腑,并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只是他的眼神太犀利。
“朕若没记错,王卿与荣莱侯府的先生同出身九江王氏。”
王之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王砚书的死讯传回京城那日,他一夜未眠。荣莱侯为何倒下他明白,眼前陛下的心思他也明白。
这场逐鹿,狠心的人才能获胜。
他不由得想,获胜便能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他回道:“临风与老臣分属堂兄弟。”
“那是可惜,不然他也该位列朝堂,为朕分忧。”
太傅沉默。
王砚书是叔父幼子,在同辈人里年纪最小,却是最聪慧有才华的。
长辈都很看好他,少年中第,给予他的希望是高居庙堂,光耀王氏门楣。
也因此,他辞官时几乎与整个王氏为敌。
“如妃入宫数月,太傅一会儿去看看她吧。”
“老臣谢陛下。”
太傅走后,皇帝仍愁眉不展。他麻木地批阅奏折,忽然烦躁地将手里的折子扔了出去。
“混账,这样鸡毛蒜皮的事也要报上来,这群庸碌的东西!”
胡三海将折子捡回来,撂在一旁。
“陛下,梅园的腊梅已经冒了头,不若咱们去梅园散散心?”
皇帝揉了揉眉心,摇摇头。
上书房的门被推开,胡三海惊恐地看过去。
皇后穿着一身华服走进来,手里端着东西。
胡三海暗叹一声。
皇后请安的话还没说出来,皇帝已经发了脾气。
“禁军何在!上书房是谁都可以随意进的地方吗?”
门外的禁军跑进来,单膝跪了下来,看了看皇帝,又看看尴尬的皇后。
“属下知罪!”
皇后深吸一口气,福了福身:“陛下请息怒,臣妾只是来给陛下送一碗燕窝。”
“禁军守卫不严,今日上书房当值者一律杖责二十,如若再犯,格杀勿论。”
皇后几乎要哭出来了。
胡三海连忙朝跪着的禁军喊道:“还不领罚?”
“属下认罚,谢陛下不杀之恩。”
皇帝合上眼,身子靠向后面。
胡三海悄悄朝他们摆摆手,让他们退了出去。
他碎步走到皇后面前,朝她伸出手,脸上堆着笑:“皇后娘娘玉体安康。陛下今日心神劳累,尚有奏折堆积如山,娘娘先请回吧。”
赵如颐从皇帝身上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扯起端庄的微笑:“有劳胡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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