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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老天爷总是如同醉酒一般将人的一生描画得起起落落。那些突如其来的噩耗常如千斤坠石,将脆弱的生命狠狠压入深渊。
云昭想,琦然姐姐夫妻恩爱,夫君上进,家和安宁,多顺遂的半生。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回头看去先生的院子,眉眼掠上一层淡薄的忧伤。
云朵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轻声问:“阿姐,你真的要辞官吗?”
“嗯,我带你和先生去玉阳,好不好?”
云朵低下头想了想,然后狠狠点头:“好,阿姐去哪我就去哪。”
午后下起小雨,淅淅沥沥的从阴沉沉的天上飘落而下,将花草树木映得深沉明艳。
云昭在书房里写完了辞呈,便坐在廊下看雨。
她感觉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清闲过。南境的军报、左侍中的文书,朝堂边疆都不用管。
老五从回廊走过来,站在她身后。
“小主人,婚礼的礼堂已经布置好,宴席酒菜都已备下。小主人的嫁妆也已清点完毕。”
云昭靠着廊柱回过头,神色恹恹:“王家还是不肯来人吗?”
老五没有开口,只点一下头。
云昭从他脸上收回目光。
“没关系,等我们成了亲,再去九江拜会他们吧。”
老五心疼地看着她。她最近瘦了很多,年前做的裙子已经宽松了一圈,肩膀瘦削地撑着。
“请帖都发出去了吗?”
“先生将请帖要了回去,他说有几张要重写,等写完再一起发。”
云昭蹙眉,转而轻笑一声:“你记得催一催先生。”
“是。”
“云朵那丫头呢?”
“二姑娘出门去了。”
云朵撑伞等在宫门口,十六将马车停在拐角等她。
守在宫门的禁军眼神不住地飘向这个姑娘,一身鹅黄的衣裙,娇俏可爱。她只盯着皇宫的朱门,神色期盼。
朦胧细雨中朱门訇然中开,走出来的人穿着禁军的铠甲,头戴盔胄,蓝色的缨穗已经被雨水打湿。他腰佩长刀,手握在刀柄上,阔步而来。
云朵撑着伞跑过去,地上的水混着尘土打在她的裙子上。
“你怎么来了?”方景良惊喜地问。
云朵眼睛微微泛红,她吸了口气说:“我就快离开京城了。”
方景良不明所以:“去哪?多久回来?”
“阿姐要辞官。”她摇摇头,“可能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