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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装着她的先生,自然是着急。”甘青自嘲地笑了笑,“我在她心里恐怕及不上王砚书半分。”
“那你可是自怨自艾了。阿昭自从南境回来后,没少和孤提起你,说你是少年英才,战场枭雄,孤倒还没见过她这么夸过别人。”
胡三海落在他们后面,闻言眉头一抖。
甘青的心里又涌起一丝希望。说到底不过是自己不死心,哪怕受尽冷脸、说尽了狠话,到头来还是喜欢。
“阿昭是依赖她的先生,有些事啊她还看不清。”太子状作无意说,“他们毕竟分属师徒,年龄地位都相差悬殊。阿昭既得高位,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坊间的流言蜚语最是污糟,孤也甚是担忧。”
“王砚书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对阿昭是最好。”
甘青若有所思。太子拍拍他的肩膀:“行啦,今日陪孤踏青,就别想这些烦心事了。”
他收回心神:“殿下请。”
白日里阳光灿烂,到傍晚涌上乌云,下起了小雨。
云朵被师傅扣在小书房,背文章背的脑子疼。
云昭见外面下起雨,让十三驾了车,她去邯郸府衙外接砚书回家。
她撑伞站在马车旁,一袭三公紫的长裙,雨水落在地上渐起水渍,打湿她的裙角。
十三戴着蓑帽坐在马车前面朝她说:“侯爷,上车等吧。”
云昭摇摇头。这雨下得令她舒心,她想在外面。
烟色朦胧中,府衙的朱门打开,铜绿色的衣摆翻出门槛,王砚书提着他的木匣走出来。
“砚书!”云昭笑意盈盈地跑过去,王砚书快步走下台阶,她撑着伞挡住他头上的落雨。
“怎么在这儿等着?”他接过她手里的伞,将她整个人罩在伞里。
云昭挽上他的手臂:“接你回家呀。”
回家。
这世间有些词,就如同这雨色中温暖的一捧焰火。
坐上马车,王砚书把木匣放在脚边,双手握起云昭的手,呵一口热气,轻轻地搓她的手,嘴上忍不住嗔怪:“下雨了这么冷,怎么在外面等着,也不进去。”
“我进去怕给你添麻烦。”云昭笑,“而且我不冷,我想在这儿等你。”
“手都这么凉了,还说不冷。”他垂着头,绷着脸。
云昭笑嘻嘻地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王砚书的耳朵红成了柿子,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
瞥见他脚下的木匣,云昭轻声问:“府衙这么多事?”
“嗯,还有几个案子要拿回去看看。”
云昭抽出手,抬高半个身子,按着砚书的头在自己的肩膀。
“你靠着我歇一歇。”
王砚书温柔一笑,他挪动着离她远一点 ,让她坐好,自己歪着身子倚在她的肩膀。
“昭昭,我真的有些累。”
云昭的手抚摸他的鬓角,一下下轻柔地摩擦。“那你睡一睡,回府还要一会儿呢。”
马车一颠一颠的,王砚书真的有些困倦,双手抱着她的腰,轻轻合上眼。
云昭的头轻轻歪倒在他的头上,有些心疼,又为他感到高兴。
她的先生,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地方。
“砚书,我爱你。”
王砚书睡意朦胧,在她的肩膀蹭了一下,嚅嗫道:“昭昭,谢谢你。”
府衙前的马车走远,渐渐消失在朦胧细雨中。站在拐角的那个人怔怔地看着,巷子里没什么人,由他一个人淋成了落汤鸡。
甘青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
此时此刻他的心如烈火灼烧,又如坠裂骨冰河。
要退一步成全他们,还是搏一搏相信太子?
他的心如此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