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银元,发足狂奔。
她边追边喊:“你站住!”
小叫花子头也不回。她追了两条街就跑不动了,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脸颊红得发烫,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鬓角的头发都打湿贴在了脸上。
这才二月的天气,风一吹有些冷。
“你给我!站住!把银子还我!”她停下脚步,手撑在膝盖上喘气。
那小子飞快地转过街角。云朵想哭。她太累了,停下来之后脑子发胀,眼前一阵一阵地冒金星。
气死了,早知道应该让十六哥跟着。
云朵呼哧呼哧地喘,眼前终于清明了一点,她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她眼前,旁边是一双穿着草鞋的脚。
云朵猛地抬起头。
黄昏下人流如织,面前白净的少年如清风拂面。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连忙用胳膊挡在脸前,她的脸更红了。
“姑娘,这是你的钱袋吗?”他的声音清澈如甘泉,云朵惊喜地看着他:“你是上元节那天的公子。”
公子摇了摇手里的钱袋子,莞尔。
云朵羞涩地眨眨眼,拿过钱袋子道谢:“谢谢公子。”
余光瞥见他手里攥着的小男孩,她转头叉着腰说:“你怎么能偷东西!”
她气鼓鼓的样子分外可爱。小叫花子低着头,不安地扭动。奈何手被人攥在手里,逃不开。
云朵一抬头看到男子含笑的目光,摸了摸脸,有点不好意思,连忙躲开他的眼神,问:“你偷我钱干什么?”
小叫花子说:“我爹快病死了,我想给他买药。”
云朵的手指动了动,她低着头没出声。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偷东西。”那人说。
云朵把钱袋子丢给小男孩。“不要偷东西了。我送给你。”
迎来他震惊的目光,云朵莞尔:“希望你爹能好起来。”
小男孩弯着腰再三道谢,云朵笑了笑。
“你不怕他是骗你的?”
“嗯,那又怎么样。”
“看你出身富贵,不知世事险恶。”他说,“你这样轻信别人,可怎么办才好?”
云朵撅起嘴,苦大仇深地看着他。
“我并不是出身富贵。”她说,“若曾有人怀疑我在骗人,我活不到现在。”
她想起那个漆黑的夜晚。因为她在哭便可以拿出身上全部的钱和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替她葬父、给她未来的女子。也许在这一刻,她才更加珍惜她的纯良。
她不曾想过在那个战乱后贫瘠的小城里,那个畏缩在深巷里的小姑娘可能是在骗钱。
也许她想过,但仍这么做了。
云朵深吸了一口气,将他上下打量,然后说:“看公子是出身富贵,便这样轻易将穷人的心看得恶毒又卑微。多谢公子今日替我追回钱袋,再也不见。”
她扭过身,快步往前走。那人跑两步追上她,拦在她身前,朝她拱手:“姑娘说的是。是衡之恶意在先,请姑娘见谅。”
云朵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说什么。少年郎如此诚恳,眼神清澈,恶言恶语她都说不出口。
“在下方景良,敢问姑娘芳名?”他很诚恳地看着她。云朵眨眨眼,愣愣地蹦出两个字:“云朵。”
方景良莞尔一笑:“云朵姑娘,幸会。”
她又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刚才说的话也有些重。”
方景良摇头。“姑娘说的没错。”他顿了一下说,“只是姑娘天性良善,易被恶人欺,衡之只是想嘱咐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
“谢公子好意。”
气氛冷下来,他们却站着谁也没动。
方景良紧张地说:“我知道一家酒楼菜色很不错,我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