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伪天级修士亲临,短时间内也不能轻易破除,何况,这“九幽铭心尺”,虽然算
得是一件法宝,但却很不幸的未能孕育器灵,如此,便如同龙舟缺少了掌舵者一般,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不过这并不代表慕芊雪会随意轻视此物,心如电转间,她甩脱出一枚拇指大的玉瓶,那玉瓶从阵法之中穿梭而出,击打在那正奋力破解阵法之力的“九幽铭心尺”之上,顿时碎成齑粉,溅射出一团粘稠的黑色汁液,此物乃是采自乱石海深处的一种诡异黑油,经过重重秘炼而成,虽然没有任何污损法宝的作用,但沾染其上,却能隔绝法器对于灵气的利用,此物既然没有器灵在身,便只有被赋予的残念,而这缕残念,一旦没有灵气维持,不久便会自行溃散。
说起残念,这法宝属于凌之云无疑,定然不会轻易落到贼人之手,那么,身为太上长老的凌之云,是何缘故,要针对自己呢?
仓促之间,慕芊雪尚未想到合乎情理的理由,却见余下的几个身影,愈发接近了,慕芊雪这才得以窥见对方的真容。
衣袍破碎者,乃是古传福,凌少身边最为亲密的人。
苍白的半人高骨盾,之前一直躲藏在古传福的阴影之中,正是器灵“瑶冰”,此物凌少并未在自己面前公然介绍过,但暗自做过功课的慕芊雪,知道此物来自“冰霜雪核”,那件得自元楚尊者遗迹的宝物,曾经帮助凌少获得此物的慕芊雪,很容易便从这骨盾之上,感知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息。
另一个……或者说另一个死人,也是女人,她是……周静茹?
道心清明,谨守防御阵法核心的慕芊雪,见到这副面孔,未免心头猛然一颤,原本与“九幽铭心尺”相持,不分伯仲的“金缕妙言控灵阵”,瞬间崩溃失守,最外重的三枚竹简,因而不得不向内急速收缩,退守到最内层,原本还算宽敞的防御阵,陡然变得有些逼仄,腾挪的空间缩小了许多。就连之前抛出去的黑油,也因为无心细致操控,未能尽数侵染到“九幽铭心尺”,效果大减。
“古传福,今日为何到此?”
“无他。”平日里一贯笑面迎人的古传福面色庄重,沉默寡言,并未正面回答慕芊雪的问题,而是默默的将那半人高的苍白骨盾,挡在自己身前,手中旋即多了一枚蓝白相间的锦囊。
那是什么?
古传福手中,旋即多了数缕青丝,初见此物,慕芊雪不禁双目圆睁,那团不多的青丝,正是凌少先前借口自己的发型不够完美,亲自从自己的鬓角剪下的,却见那古传福手中多了一枚赤红如血的玉符,快速将那青丝层层捆缚其上,那玉符旋即变得更加炽热难当,只是一瞬间,那玉符便脱手而出,直奔慕芊雪而来。
不好!
那青丝乃是带着自己气息的存在,而那玉符,慕芊雪尽管看不通透,心中却一片清明,知道与眼前破阵息息相关,果不其然,那捆缚自身青丝的玉符,仿若回归原主一般,轻易便穿透层层灵阵,如入无人之境,直奔慕芊雪而来,而那僵持在那里,不得其入的“九幽铭心尺”,也尾随其后,直取已无任何庇护的自己而来。
到了这时,慕芊雪已然明白了所有关节,虽然并不知道眼前这副阵仗,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但制住自己,必然是首选。见那青丝历历在目,捆扎在那不明来源的玉符之上,她本来有所期待的心,瞬间崩解,再无一点清流徜徉。
这仍然不明真相的局,始作俑者,应是……凌飞度。
炽热的光芒照亮了她苍白的脸,几无一点血色,她的呼吸因而停顿,双瞳锁定在那古传福还未放下的锦囊,以及那同样苍白无血的女人脸上。
那曾经温润鲜活的脸,她曾有缘见过数次,那铭刻身影的画像,她也同样曾经见过,她一度以为,经年累月之后,凌飞度早已经淡忘了她,就像那故都金都城的亭台楼榭一般,纵使退一万步,哪怕珍藏在心中,深埋于记忆,未来只要不在梦中唤起,她也能悄然忍受,她也能想办法为自己找借口开脱。
为了这难得的缘分,为了迎接那即将临近的婚期,为了准备成为一个合格的贤内助,她曾经在磨得光亮的铜镜前修饰自己,曾经在人前想办法打磨惹人欢喜垂怜的神采,曾经在夜深难眠时,不顾一身疲惫那些见不得光的俗世秘术,尝试那些气味氤氲,但长久使用会影响感知的细腻脂粉……
然而,一切都崩塌了,恰如万载冰山,在夏日消融一般,这需要拼命才能得到的爱,似乎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