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假山后传来姜瑗愤愤地说话声:“哼,我就知道,她自己跑到庙会上去分明是故意勾引男人,偏偏还在裕王表哥面前弄出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转过头又跟景王殿下纠缠不清,还国公府嫡女,我呸!”
她没去庙会,并不代表她不知道庙会上的事。
人多眼杂的,不愁打听不到。
“媛姐姐,你不是希望瑜姐姐也嫁到裕王府吗?”姜璎问道,“若是瑜姐姐真的有意跟裕王殿下重归于好,那岂不是好事一桩?”
“她若想嫁,就不会退婚了。”姜瑗冷笑,“祖母和母亲说得对,她应该是另攀了高枝,才执意要退婚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可论才干和贤名,还是裕王殿下更胜一筹的。”姜璎知道姜瑗说的高枝是赵禹,不解道,“瑜姐姐为什么要舍近求远,跟景王殿下暗通款曲呢?”
姜行远脸色一沉。
满脸肃容地看着姜瑜。
姜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继续听,她们刚才说得比这个还要难听,可惜姜行远没有听到。
姜瑜压低声音道:“我问过二哥哥了,二哥哥说,景王殿下对国公爷的案子很上心,想来因为这事,你瑜姐姐才跟他走得近的,她那个人,一向无利不起早,各有所取罢了,你信不信,等国公爷出了大牢,她未必肯嫁给景王,说不定,又开始物色别的高枝了。”
“京城上下,再无人比景王殿下和裕王殿下更尊贵的男子了,哪里还有别的高枝!”姜璎叹道,“瑜姐姐在忠义侯府多年,一向不跟咱们一条心,连祖母也不拘着她,就这么任由她自由出入,可咱们呢,出个门还得有长辈陪同……”
“她当然跟咱们不一样!”姜瑗环视了一眼四下里,轻咳道:“她和国公爷又不是祖母的骨血,本来就是外人,对外人当然得客气点了,要不是咱们府上还得仰仗国公爷的功劳,早就把他们父女赶出去了,母亲说了,姜瑜的嫁妆咱们也有份,凭什么是她一个人的,她要是不分出来点,就是她不懂事!”
姜行远的脸沉得不能再沉了。
连拳头也握了起来。
姜瑜拉着他,快步离开。
待回了碧山院,不等姜行远问,姜瑜便把她跟赵启退婚的前因后果以及庙会上的事细细说给姜行远听,气得姜行远拍案而起:“我一向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什么要如何待你?”
姜瑜知道姜行远带兵惯了,做事喜欢快刀斩乱麻,但他毕竟是小秦氏拉扯大的,母子情分断断不会因为姜瑗和姜璎的几句话轻易断送,说不定小秦氏三言两语又会把他说动,到时候他一回西北,便会把这些不愉快当成家事来看待,便劝道:“父亲莫急,其实他们从未把咱们当成一家人,之前的种种和睦,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心甘情愿地继续替他们谋利罢了,与其因为这些家事打草惊蛇,不如抓到七寸,一击而中,跟他们彻底撇清关系!”
“撇清关系?”果然姜行远瞬间犹豫,“你祖母虽不是我亲母,却是父亲的亲姨母,你二叔三叔跟父亲是同父异母,说到底,还都是姜家人,说到底也都是些家务事,何必搞这么大动静,为父警告他们一声,若他们知错能改,咱们还是一家人!”
姜瑗和姜璎所言虽然让他愤怒。
但他也不能听两个小姑娘的一面之词,而跟小秦氏和两个兄弟决裂,这些事情,他还是需要亲自细细验证的。
“父亲,您知道苏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姜瑜继续把上次香叶的事说给他听,“他们逼我就范,无非是贪图我的嫁妆,此等狼心狗肺之人,不配做咱们的家人。”
“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为父会替你做主。”姜行远很快冷静下来,他相信女儿所言句句属实,一想到女儿回府待嫁这么久,他就有些后怕,若女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小秦氏把家宴搞得很隆重。
几乎都是姜行远爱吃的。
也没有分桌。
一家人齐刷刷地围在一起。
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其乐融融。
姜行远在军中吃饭并不讲究,常常一个人吃完了事,鲜少跟将士们在一起聚餐。
面对这么多美味佳肴,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