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周围静得出奇,里妤微微偏过头去看白邺,就发现他竟在发呆,以为他是无聊了。
“要回去吗?”
姐姐说她出现在学府便已代表一切,姐姐还说累了就回去不必太过认真。
“还剩一场琴斗,不看也罢。”白邺仿佛才回神,望向里妤的眼神有片刻恍惚,随后又恢复清明。
“公主方才说了什么?”
她说了这么多话他竟一句都未听进去?是身体不适了?里妤又认真问了遍“要不要回去”,未等白邺答复便已起身准备换人来,谁知白邺却拉着她的袖子使得她又坐回去。
“看完再回去吧——”里妤望着他拉住自己袖子的手,眸底晃过一丝光彩,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碰触她。
“好,若是你累了或是哪里不适了一定要告诉我。”
那两名侍女不知何时离开的,外面夫子们已在宣告“书斗”“画斗”的魁首,紧随其后的便是“琴斗”。
这“琴斗”倒是有些意思。
所有参加比试的学子使用各自擅长的乐器合奏同一曲,既要达成乐声统一又要表现突出自己,说实话,不是一般的难,特别是重复比较多的几种乐器
。
十分凑巧的,他们演奏的曲子是《春色》,余幼容为花月瑶作的那首。
夫子选的曲,选的时候想法倒也简单,这首曲子既有名气又考验技艺更附和现在的季节。
然而再有意思纱帘后的人似乎也不上心了。
里妤手指不由抚上自己的袖子,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口,身旁人突然起了身,起得很急不禁吓到她。
她捂住胸口身子微微后倾,抬头望白邺的眼神很是茫然,“怎么了?”
白邺似乎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身边又有何人,“我去——净手,很快回来,公主不必派人跟着。”
说完掀开纱帘疾步离开。
相处也有些日子了,白邺从未如此失态过。里妤拧着细眉问站在一旁的璎珞,“公子方才是不是很不对劲?”得到璎珞十分肯定的点头后她哪还坐得住。
“他应是身体受不住了——他还病着,我却带他出来这么久,他定是自己忍着也不愿扰了斗学。”
“不行,璎珞,我出去寻他,你在这儿守着,若是夫子问起就说我去去就回。”
长廊尽头。
余幼容半靠在柱子上,只走到这儿便已消耗她全
部力气。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在这个时候,若是她倒在这里即便身份不会暴露,也免不了这样那样的麻烦。
所以她必须快点离开这儿——可姚婶还在后面的厨房,姚铮应该跟那些夫子们待在一处——
她手撑着柱子,手指按在上面疼到扭曲,身子快要裂开般。
眼前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就在身体靠着柱子缓缓下移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总算找到你了。”
是姚铮如释重负的声音。
姚铮绕到余幼容面前刚要跟她道谢,再提醒她赶紧回后院,便见她朝自己倒来,他惊得瞳孔骤缩,条件反射就要推开她前发现了不对劲,赶紧伸手将她接住。kΑn伍ξà
除了他娘姚铮还从未跟其他女子有过亲密接触,一时间浑身不自在,各种情绪浮了上来。
“你怎么了?”
他双手紧紧抓住余幼容的胳膊扶稳她,身体却极力往后,保留一丝空隙。
也因此他才看清了余幼容的脸色。这是他第一次明白何为面如白纸,瞬间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你——你到底——怎么了——”
眼前的人影叠了一层又一层,余幼容意识开始涣散,“麻烦,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