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廿三。”
并排跪着的两人显然没串好气竟然说出了两个时间,就连他们自己都愣了下,偷偷瞄对方,片刻后纪训娘又改了口,“是十月十七——是十月十七——瞧我这破记性——”
薛明章望着他俩没急着开口,而是反复思量着这两个时间。
若只相隔一日两日他还能相信是纪母记错了,然而这两个时间足足隔了六日,十月十七?十月廿三?
这两个时间怎么有些耳熟?
沉默半晌,薛明章突然让衙役将卓丹青的供词拿来,视线从上扫到下,最后在其间两个日子上来来回回打量,一日都未偏差,正是十月十七和十月廿三。
难怪他觉得在哪里听到过,原来是从卓丹青口中。
据卓丹青所言,她那妹妹卓妙语便是十月十七失踪的,而她是在十月廿三那日失手杀害了纪训。
薛明章先是看向纪母。
作为母亲极少有忘记最后一次见儿子是哪一日的,所以他是不是能理解为——纪训十月十七日同卓妙语一起离开,隔了几日又回家了?再次失踪是在十月廿三。
他又将视线移到纪父那儿,若他的推测属实便说明纪训的爹说谎了,他又为何在此处说谎?
“你俩再好好想想,纪训到底是哪一天失踪的?”
这次夫妇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十月十七!”紧接着纪父解释,“那天刚好是小雪前一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的——”
他语速急促,仿佛急于证明什么一般,薛明章也不质疑,继续问。
“我听说你们来府衙报过案,哪日来的?”
话音未落就见纪父变了脸色!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他来报案的时间可做不了假也说不了慌啊!
磨磨蹭蹭好半天才回,“是——是十月廿四。”这一回不等薛明章追问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报案,纪父主动解释,“大人有所不知,我家纪训一向懂事乖顺,离开前也有打过招呼。”
“我们只当他去参加什么诗会文斋了,以前他也经常去的。”
编到这里,话终于顺畅了。
纪父语速又开始加快,“直到他始终不归家我们这才开始担心,我跟他娘到处都找遍了也找不着人。”
“就报了官。”
也不知薛明章有没有将纪父的话听进去,纪父话都说完了也不见他有反应。
纪父也不敢再开口,继续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心里寻思着自己这话应该没什么错处,只要他咬定最后一次见纪训就是十月十七,薛大人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他悬在心口的大石头刚落了下去,薛明章开了口,“既然纪训懂事乖顺,应该也十分孝顺吧?”
纪父闻言一愣,搞不明白面前的人为何这样问。
云里雾里的回,“他是好孩子,读书努力,人也谦和,村里的人都道一声好,自然是孝顺的。”
“来人!”
待衙役上前,薛明章下令,“去竹桃村,搜查纪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