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从未有人问过自己,你受伤了?伤哪儿了?这种问题,萧允衿望着君怀瑾许久未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事,但发白的脸发白的唇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按规矩君怀瑾这个时间就不该出现在后宫之中,可看着面前瘦瘦弱弱的女子他又不忍心直接丢下她,“我送你回去,再请陆院判过来帮你看看。”
说着不等萧允衿拒绝,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到了她身上,又朝自己来时的路示意,“走吧。”
从刚才开始萧允衿便恍恍惚惚的,若不是身上刺骨的寒意冻得她瑟瑟发抖,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将人带到了绛云苑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抬头看了眼写有绛云苑三个字的牌匾,又往四周看了看,眉头始终拧着。
君怀瑾猜出她的想法,没有让她为难,“我去太医院找陆院判,四公主先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
“不必了。”
萧允衿急急的拒绝道,生怕晚了一步君怀瑾又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不必劳烦陆院判,我没事。”接着她视线又落到披风上,“多谢君大人送我回来,披风我洗干净再归还。”
我洗干净?
明明很寻常的几个字,从一位公主口中说出来却很不寻常,也让君怀瑾莫名有些不舒服。
堂堂大明朝的四公主竟要自己动手做这些粗使活计?即便她身边可使唤的宫女不多,不也该送去浣衣局?随后君怀瑾又注意到了她披风下的衣服。
难怪之前他会将她认作是小宫女,她身上这件又旧又薄的衣服可连宫女都比不上。
陆爷身上的衣服其实也新不到哪里去,但陆爷自带无敌气场,稍微拧拧眉就给人一种爷最牛逼的既视感。
可面前这个——除了可怜两个字,君怀瑾想不到其他形容。
表面上君怀瑾只静静望了萧允衿一眼,心中已掠过无数想法,若这位四公主的情况真如此窘迫。
确实不该将陆院判请来,陆离一般只负责皇上皇后的龙体凤体,亦或是像十皇子萧允承和翎美人这样得了皇上旨意的人。
如果陆离无故出现在这里只会给四公主惹事。
这次君怀瑾没再强求,同萧允衿告别后看着她进入绛云苑便离开了。大约大半个时辰后绛云苑的门又被人轻轻敲响,彼时萧允衿刚穿好衣服,不解的前来开门。
院门打开,门外无人,地上却有几支白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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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御花园深处灯照不到的地方,一名女子恭敬的站在另一人面前,“那位大理寺卿已经离开了,想必过两日依旧查不到线索便会向皇上复命。”
“赤子心一事都处理干净了?”
女子微微颔首,“已过去十几年,人证物证全部处理干净了,就是杜仲——”
黑暗中,女子漆黑的瞳孔似乎转了一下,“这几日我便会想办法让他永远闭嘴,绝不会让人知道他与我们有关系。”
另一人身形动了动,用平稳的语气纠正她。
“不是我们,是你。”
女子的头似乎又往下低了低,没叫面前的人瞧见自己此刻的神情,接着面前的人又说,“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不要联系我,且叫那些人斗着吧。”
因中间这么件小插曲,君怀瑾出宫的时间自然晚了,再次路过御花园时脚步更加匆匆,险些又撞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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