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明显往下沉了沉,霍齐光心里一慌,被余幼容扶了一把才将花盆稳住。
种着价值一千两黄金的兰花,这花盆自然也不是俗品,且不说做工花纹有多精细,光是这重量就比一般的花盆重上几倍。
霍齐光知道肯定不轻,但心想着既然余幼容能抱得动,他肯定也拿得动。
却没想到竟差点将这盆兰花给摔了,心脏还在扑通跳个不停,视线却朝余幼容的手看去。
这孩子究竟做了多少粗活,力气这么大——
冯氏没想到余幼容出手这么阔绰,如此贵重的兰花竟然是送给霍齐光的,她心中顿时更加不满了。
“你倒是会做人。”
她本就看余幼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此刻脸色更难看,“既然你现在发达了,是不是也要将你在余家白吃白喝了三年的饭钱算一算?”
“表舅,你退后些。”
霍齐光听到这话刚准备跟冯氏理论,便听到余幼容说了这么一句。他不明所以,却也没多问,小心翼翼的捧着兰花朝后退了几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冯氏打得脸偏到了一边,眨眼的功夫便红肿起来。
冯氏只觉得耳朵一阵“嗡嗡嗡”,接着左脸火辣辣的疼,嘴角都溢出一些血丝,冯氏脑子也是蒙的,直到余泠昔紧张兮兮的询问,“娘,你没事吧?”才回了些神。
“你!”
她一只手捂脸,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余幼容,“你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
说着便气急败坏的朝余幼容扑了过来,然而余幼容只轻轻推了她一把,便让她踉跄着朝后退了几步。又一巴掌甩了上去,只五分力便叫冯氏摔倒在地上。
“看在祖母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们,但若是再让我知道你们来这儿闹事——”
余幼容走到冯氏面前缓缓蹲了下去,与她平视,眼里杀意肆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冯氏浑身哆嗦的缩着脖子,她气都不敢喘,一颗心紧紧绷着。
就在她的神经已经绷到极致,面前的人慢悠悠的起了身,她俯视着冯氏,语气三分不屑七分野,“滚。”
一直等到余泠昔搀扶着冯氏逃也似的跑走,霍齐光都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神。他没觉得余幼容这样子太可怕,反而更觉得心疼。
究竟是将这孩子逼成了什么样,才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余幼容转过身,身上的戾气已经全部散了,又变成了那副乖乖巧巧的模样,她也未提刚才的事。
“表舅,我想见见舅公。”
“好——好——”
这位舅公年纪要比余老夫人大上好几岁,近两年已经不怎么能下床走路,一天里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着的。也不知是不是心有灵犀,霍齐光将余幼容带过来时。
他竟然醒着。
余幼容只看了一眼便发现舅公的长相与祖母很像,特别是眉宇之间,她在霍齐光的带领下走到床前。
唤了声“舅公。”
两个字便让床上的老人红了眼睛,他颤抖着抬起手,“哎——哎——”吃力的应着。
余幼容握住他的手,突然感觉像是在握着祖母的手,她心里微微动容,又连叫了几声“舅公。”
……
没能说几句话,床上的老人便又睡了过去,余幼容起身看了他一会儿,而后转身将一瓶备好的药递到霍齐光面前,“这是给舅公的礼物,药效还不错。”
这孩子送了他那么名贵的兰花,送给老爷子的礼物自然也不会便宜,霍齐光哪好意思再要。
谁知余幼容看出他的想法,先一步说道,“这是特地给舅公的,我带回去也没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