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只会逐渐加剧。
今夜的泽化城府衙稍显不同,哪怕困在庭院中的陆知杭都能敏锐察觉到氛围格外凝重,好似山雨欲来。
陆知杭为了谋求外出的机会,好不容易让乌泽圣放下手头的事情来一趟庭院,只是原本答应得好好的,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出了变故,许是有什么要事处理,不仅乌泽圣不见人影,就连府邸的守军都肉眼可见的疏散,应是调了不少的兵力离开。
听着屋外嘈杂仓促的脚步声,陆知杭闲庭漫步到院落的门栏边,端详着守军中形形色色的面孔,以及那一队又一队从门口路过的汝队。
守在两侧的汝国士兵目光略带怀疑地望向他们跟前踱步的俊秀书生,还不等他们出声询问,陆知杭就先行开口:“可否再送一碗饭来,晚膳的饭菜不合胃口,这要是空着肚子,半夜怕是该辗转反侧了。”
几位士兵没料到这向来闭门不出的晏国人,两次来找他们都是因为肚子饿了,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腹诽几句饿死鬼投胎,碍于乌泽圣的命令不好亏待了他,只得冷冷道:“等着。”
“多谢诸位了。”陆知杭线条分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反倒让几位语气不好的汝国士兵有些尴尬。
这会儿已是戌时,寻常百姓家早已酣然入梦,特意为了陆知杭再开一次炉灶,等到忙活完时已经到了戌时五刻。
“饭到了。”身量高大的汝国士兵一板一眼地说着,把饭菜随意放在桌案上就准备离开。
陆知杭眺望身后被夜色遮蔽的庭院,转而对着正欲离开的汝国士兵说道:“将军且慢。”
一声将军直接把面容冷硬的汝国士兵听得心神荡漾,他克制住内心隐秘的自得,并未责怪陆知杭的多言,清了清嗓子问话:“有何事?不该问的可不要多嘴。”
“非也,在下只是想请将军帮个忙。”陆知杭从木椅上站起,言谈举止皆从容得体,让人无端生出些许好感。
那汝国士兵被他的平易近人唬得一愣,但仍旧没有忘记来此的职责,连忙皱起眉头警告道:“我劝你别有什么歪心思。”
“将军多虑了,身在泽化城,又怎敢动什么歪心思,就是今日瞧见床头那有几只老鼠作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自是不敢上前,若是将军愿意代劳,日后定在汝南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陆知杭长长叹了口气,指着卧房最里头的床榻道。
抓几只老鼠不算大事,那汝国士兵心底虽瞧不起,但也不介意替陆知杭驱赶,一听到他还愿意在乌泽圣跟前说好话就更乐意了,汝国士兵随意瞥了眼陆知杭单薄的青衫,拍着胸脯保证:“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在这儿等着便是。”
“将军英勇。”陆知杭一本正经地夸赞着,双手抱拳目送那士兵往卧房的最里边走去,脚下乌靴跟着一块往前踏去,轻笑道,“将军当真是解了在下的燃眉之急,如此英姿不亲眼目睹实在可惜。”
一句话悄然驱散汝国士兵心中的疑虑,反倒被他夸得有些飘飘然,搁以往哪有像陆知杭这等品阶的人对他说好话,虽说是个晏国人,但怎么也是个从一品郡王不是?
汝国士兵的嘴唇不自觉咧开,小跑着就要冲到床头去捕捉老鼠,只是这步子还没迈过去,一双白底乌靴不知何时就伸到了他的身前,他还未做足准备就踉跄一下往床头扑去。
整张脸与绵软的被褥撞了个正着,闷哼声随之而来,不等汝国士兵挣扎着起来,鼻尖一股奇异的味道就钻了进去。
“将军?”陆知杭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不见有任何回应,他手中拿着的帕子紧紧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翻过汝国士兵的半张脸,朝对方的鼻息探去,不出所料的一片平稳。
陆知杭确定对方昏睡过去后,唇边掀起淡淡的笑意,这才把床榻上留下的证据都清理个干净,深怕汝国士兵在屋内停留的时间过长会引起旁人的猜疑,又赶忙把对方身上的甲胄都剥了下来。
“时不待我,得趁着府邸上看守力量薄弱时出去。”陆知杭替那昏睡过去的汝国士兵盖好被褥,佯装是自个睡着的模样后就匆匆走到桌案上。
他并不指望今晚能逃出去,但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趁机寻找秦侍卫等人的踪迹,筹谋布局一番岂不是浪费。
陆知杭瞥了眼木桌,而上边摆放整齐的饭菜尚留着余温,他旋即将那些吃食都一一放回提篮中,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