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径直往府上的大堂走去。
顺着红绸,另一端隐隐有几分拉扯感,陆知杭的呼吸明显紊乱了几分,身侧是众人的称颂与锣鼓声,入了他的耳中却与杂音无异。
陆知杭轻轻牵着红线,余光若有似无地瞥向被盖头盖住的男主,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他这激动个什么劲……
明明早就知晓成亲对方是个男的,还是与他有仇的云祈,真见面了又莫名有了新婚的雀跃激动,哪还有临出门时的勉强。
陆知杭克制地收回视线,在无人注意时轻咬了下舌尖,这才止住了那朦胧的情愫。
渣男!
默默在心里为他的盛姑娘悲哀,陆知杭只觉得自己大抵是吃错药了。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尝试着吃王大夫开的那剂药,如今看男主都觉得心动不已,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步入大堂的二人,站在布满喜庆红色的正中央,两侧的婢女手疾眼快地在他们前面放下绣了囍字的蒲团。
陆知杭见到高堂上言笑晏晏的云郸,眸色微暗,止住了心里千回百转的思绪,面上端得一派温良谦让,听着耳畔来宾的嬉笑,还状若羞赧地低了低头。
“师弟……”阮阳平与众宾客齐聚一堂,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勉强。
身侧坐着的宋和玉笑着跟锣鼓声一起鼓了鼓掌,无意道:“据闻三公主天姿国色,日后不知可否有幸一睹芳容。”
他们说话的声量不大,很快就被司仪喊礼词的高声盖过,四面八方的称颂与皇帝脸上的笑容尽数收入陆知杭心中,他却抑制不住地把注意力放在了云祈身上。
对方现在又会作何想法呢?
与一男子拜堂成亲,定会觉得荒谬可笑。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堂成亲。”司仪一身喜庆打扮,扬声道。
张氏身为庶民是没有资格与皇帝同坐高堂上的,因此座次只比其他宾客好上一些,更不可能受公主殿下的跪拜。
相反,在晏国身为公主的婆婆,还得反过来跪拜云祈,但这些都不影响张氏的好心情。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应该的,公主殿下身上流淌着的是皇家血脉,与她这等农妇天壤之别。
陆知杭能娶上云祈,对张氏而言已是泼天的富贵了,哪里敢挑三拣四,听着司仪喊着要拜堂了,脸上笑容可掬,眼睛眯得都快看不见了,止不住地点头:“好、好!拜堂、拜堂!”
“一拜天地!”
张氏话音刚落,司仪的声音就顺势拔高,一声中气十足的话语响彻大堂,如钟鸣般缭绕不散,震得人慷慨激扬。
陆知杭牵着红线,临到跪下蒲团时,突然发觉了绸布的另一端紧了几分。
“原来也不是真的
一点感觉也没有。”陆知杭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
两人齐齐跪在蒲团上,郑重地朝大亮的天光跪拜,而后就听到司仪又喊了一句‘二拜高堂’。
云郸的神色显然极为满意,乐不可支,与云祈置气了三年,总算把对方嫁出去了。
“夫妻对拜!”
闻言,陆知杭方才跪完皇帝,就又转过身来与云祈正对着,看着身量只比自己矮上些许的人,目光好似被牵引住般,定定地看着他,心跳莫名加快了些许。
陆知杭眼皮一跳,理智回拢的瞬间只觉得他定是病了,才会有这等反应。
比起陆知杭的心跳加速,云祈就显得淡定多了,他脸上罩着红盖头,旁人看不见他的神色,因此更放纵地直勾勾盯着眼前与自己正对着的男子,牵住红绳的手摩挲了几下。
云祈隔着红盖头也瞧不见脸,光看着那一身喜服。
在无人知晓的暗处,心悄然跳动了几分,那感觉来得突如其来,以至于那瞬间失了神。
云祈脸色微冷,回想起那日琼林宴的会面,什么悸动都荡然无存了起来。
两人在无数宾客的见证下,挺直腰板跪在蒲团上,而后弯下腰齐齐对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