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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莺闻言微微有些诧异。
酒精是何物她不懂,但公子一月前为了这玩意可是耗费巨资用琉璃打造了一套器具,就为了制作这玩意,小小一瓶就放在屋里。
“酒精是什么?”云祈玩味道。
听他的意思该是什么药物才是,不过这名字他从未听闻过,身为一国皇嗣,什么名贵药材不曾见过。
心下并不认为陆知杭能拿出什么仙丹妙药来,不过对方既然想给他用,只要不是毒药,云祈都会纵容。
“用之可在极大程度上免于伤口溃烂、迁延不愈……”陆知杭思索了会,缓缓开始解释了起来。
其实酒精是不太适合用于有伤口上面的,奈何自己手上没有合适的药物消毒。
别看只是小小的擦伤,严重者可是能致死的,虽说这样的概率不大,但陆知杭并不抱着侥幸的心理。
“那岂不是很贵重?”云祈眼底闪过一抹诧异,笑意敛了敛,正色道。
“再贵重的东西,总要有人用才有制作它的价值。”陆知杭的话又轻缓又悠闲,好似这于他而言是多稀疏平常的一件事。
云祈垂下长睫,压抑住眼底的波澜,漫不经心道:“你这般就有些铺张浪费了。”
云祈不懂医术,但常识还是知道的,若这酒精的妙用真如陆知杭所说,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宝物,要是医用在行军打仗上,不知能挽救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不过这到底是陆知杭的东西,哪怕它再珍贵,云祈都能按捺住心底的贪欲。
可惜了这般珍贵的药物,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擦伤就用了,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用在重要的地方上就不叫浪费了。”陆知杭目光专注地望着云祈,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浮现一抹温和的笑意。
无人可见的暗处中,云祈的心跳悄然紊乱,抬眸的瞬间,措不及防四目双对,对方的容颜清晰地映入眼帘。
“你经常帮别人这样吗?”云祈喉结微动,低哑着声调道。
听到这话,陆知杭还真认真思索了片刻,除了陆昭和张氏,他好像没对谁这般关切过,于是如实道:“极少,除了至亲之人。”
“……”云祈呼吸一滞,心神都有些凌乱了起来,看着陆知杭的眼神晦暗不明。
至亲之人?
那自己对他而言,也是吗?
这陌生的词语,久远到需要云祈追溯到儿时,心间好像有暖意流淌过,让人眷恋不舍。
就在气氛暧昧横生之时,适才到陆知杭卧房内取酒精的夜莺匆匆赶来,手捧着密封好的酒精、药粉和一条崭新的白布打破这一方天地。
“公子,东西到了。”夜莺欣喜道。
“放这吧。”陆知杭温声道。
夜莺依言把手中拿着的东西都整齐地摆放在石桌上,而后退到一旁,一言不发。
陆知杭此时的注意力早就放在了处理伤口上,先是替云祈冲洗了一下伤口,确保把所有的脏污都冲刷干净,这才拿起酒精,准备擦拭。
夜莺骤然响起的话音惊醒了有些出神的云祈,他收敛起了方才浮于表面的情绪,平静的把手伸到陆知杭的面前,任由冰凉的感觉在伤口上流淌,上挑着的丹凤眼睨了眼夜莺,似乎是对她的出现有一丝不满。
感受着手上的凉意,云祈垂下眼眸,静静地凝视着神色认真,细心为自己料理伤口的人,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说来,这书生还对医术有所涉及吗?倒是个怪才。
“会有点疼,忍忍。”陆知杭尽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温和道。
“嗯。”云祈颔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眉目如画的书生。
陆知杭动作熟练地消好毒后,转而在伤口上洒了些药,最后才用白布缠绕了一个漂亮的结,整个流程中,云祈就连哼都没哼一句,淡定得过分。
“好了。”陆知杭打量着自己的杰作,笑了笑,颇为不舍地松开了掌心滚烫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