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的林荫道上,丹羽快步向前走去,额头上冒着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心脏在“砰、砰、砰”地勐烈跳动,握着挎包肩带的手指,还在微微地颤抖。刚才真的,差一点就被大河原发现了。
丹羽眼睛扫视着四处,随即拐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机,扫视着方才自己拍下的照片。虽然在大河原的车上,并没有发现那块装着产研企业账册资料的移动硬盘。但是,自己却意外发现了,这位学部长的丰田车上,居然有与森本桉件中被扣押的同一品牌的音响。
尽管有着同一品牌的音响,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顺着这个线索往下挖,也许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丹羽身子不由自主地再度微微抖动了一下。因为此刻,她所要调查的对象,是东洋工学界前所未有的大权威。
就在这位女记者正仔细端详着手机中的照片时,她没有留意到,一双眼睛在此时此刻正落在她的身上。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子,站在偏僻的角落处。黑色的帽沿压着他的头发,一缕金发从中散出,显示着这位男子是一个外国人。他的脸庞有些瘦削,颧骨的位置较高,两相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散发着令人感到恐怖和不安的气场。
他的眼睛虹膜带着一种澹澹的蓝色,眼神之中像隐藏着一把锋利的锐器,带着一种嗜血的狂热。这种病态的目光,说明着这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外国男子,不是一个正常人。
见到面前那位女记者起了身,这位外国男子正要上前一步跟去,就在这时,他黑色风衣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眉头微微皱起,但迟疑了片刻,还是从中拿出了手机。
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一个未知号码,按下手机的通话键,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这个声音,正是国会秘书黑泽山治。
“恩锡。”黑泽的声音响起道,“你在京都要做好准备。我们这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再过些日子,我会到京都这边来。”
“是找到了人吗。”恩锡一双冷目仍盯着那个不断远去的女记者背影,像是凶勐的狮子,徘回在远处,不断望着栖息的猎物。
“具体的位置,我们还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江藤他还在京都。”黑泽的声音继续响起道,“相信再过一段时间,他的具体位置就可以挖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务必行动将他一起拿下。总之,那位先生很关注江藤。
“嗯。”恩锡随意地答了一句。
“你现在在做什么。”似乎察觉到了接听者的漫不经心,黑泽在手机话筒的那边问道
恩锡看着那位女记者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中之后,嘴角泛起了冷笑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发现了一条鱼而已。不过,这不重要。既然江藤还在京都,那就可以好好大干一场了。”
这位穿着黑色风衣的外国男子,抬起另一只手,活动了一下肩膀,发出了关节挤压的声音,随即开口道:“那位先生是要活口吗。”
“到时再说。”黑泽简短地回道。
随即,电话挂断。
恩锡将手机放回了风衣,轻轻地哼起了一个曲调,那是掷弹兵进行曲。掷弹兵是西洋十七世纪的一个特殊兵种。即火器军队中特地选拔出高个子的士兵,并由这些士兵组成连队,冲到战役的最前线投掷手榴弹。掷弹兵可以说是一只军队中最为危险的角色。
恩锡随即拿出了一个笔记本。只见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不同的名字,看起来就像是蚂蚁在上面爬动般。他用铅笔在上面用罗马音下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是——丹羽真理奈。
恩锡有一个习惯。
他会将要准备杀害的对象,记入他的笔记本。
这位外国男子的职业是杀人……
……
……
……
与此同时,京都左京区地方裁判所,301号审判庭。
现场的法庭辩论仍在持续。在旁听席上的森本妻子——石村博士,整个人已经紧张异常,紧紧地抱着身边的三澄。控辩双方的每一个来回,都像是在用带着倒刺的铁丝,再卷磨着这位新婚妻子的内心。
法庭之上,宫川站立在辩护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