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可忍受脑中如鼓鸣一般的剧痛,宁可当一个疯子,也想留住这些他认为最宝贵的回忆。
恍惚间,又回到了刚开始踏入草原的时候,他和老金匠两个人一身藏袍,坐在炉子前烤火喝酒。
他把自己的心事,慢慢说给对方听,这是他在这片陌生草原上唯一的朋友。
老金匠和平时一样,喝得鼻头通红,听他倾诉苦恼,却听得哈哈大笑。
郎卡拧眉:“你笑什么?”
老金匠乐道:“笑你傻呀!你刚才说,你觉得他们很像你的家人,你既然觉得像,那一定是见过她,心里有了对比——”
郎卡心里有些疑惑,还未想明白,心跳忽然加快了一拍,有什么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梦里曾经无数次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差一点就能看清她的脸,仓皇醒来,脑海里那一点人影犹如江水倒映的一轮明月,风吹涟漪,荡然无踪。
郎卡抬手搭在额前,闭眼不肯睁开。
在床铺上躺了许久,他还是起身披了衣服,去了外面。
天色将明未明,是阴冷雪天。
郎卡沿着门廊走着,最后随意坐在一处木廊前,他只是沉默坐着,眉宇间难得带了倦意。
他年纪大了,人生走了大半,却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