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相近的颜色便会想到它。
“那是金色,希望的颜色。”
希望吗?
扶兰没见过虚无缥缈的希望,但他知道,谢拂希望他看到。
希望他看到金红想到希望,希望他不记恩怨,放下过往,希望他的视线更在远方,在整个天下。
希望他……什么都不想,一直做一个傻傻的,整日只知道琢磨下一顿吃什么的傻老虎。
这些他都知道。
“师父。”扶兰转过身,抱住谢拂的双腿,他低着头,不让谢拂看见,“如果我不喜欢它,你还会喜欢我吗?”
如果我做不成你想要的那种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谢拂居高临下看着他,双唇微抿,是扶兰看不见的些许柔和。
“会。”
“我喜欢的是扶兰,而非是什么样的人。”
扶兰抱着谢拂的腿,不想起身,也不想松开。
“师父……”
“如果我不乖,不那么可爱,不那么听话……你也别讨厌我。”
他不知道,人的讨厌有时并非会全然表现在脸上,也不知道,有些人的讨厌并非会告诉给别人。
他就是这么想,便这么说了。
他希望谢拂不要讨厌他,一直喜欢他,便这么要求了。
天真。
天真到可悲。
天真到怜悯。
他相信着谢拂,也等待着谢拂给他的回答。
谢拂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揉了揉他的头,扶兰的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在风中动了动,被风拂过的雪白绒毛似乎染了几分温柔。
略带轻柔,轻柔到微哑的声音传入扶兰耳中。
“我们回家。”
谢拂平白无故打了个喷嚏。
听到动静的扶兰当即忙里忙外要给他找药,“生病要喝药,喝完就好了。”
扶兰过去生活在偏远的院子,那里没什么人去,也就成了一些生了病的下人会被打发去的地方,他见过许多得病或者受了伤的下人。
有的病情较轻,有的病情较重。
有的被救了回来,有的却抬了出去。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要喝药。
这便让扶兰形成了一些固有的念头。
生病很不好,病了就得喝药,但是喝了药也不一定会好。
扶兰紧张兮兮地到处给谢拂找药,可这里什么药也没有。
别说谢拂修炼之人,轻易不会生病,便是没修炼的扶兰,也因为半妖的身份而轻易不会生病,否则当年他早就因为那样的苛待而死了。
这里不需要药。
扶兰当然也找不到。
谢拂本想提醒,然而在张口的那瞬间,他忽然意识到,扶兰这么紧张,未必就是担心他什么病情,他只是……害怕失去他。
看着匆匆忙忙,脚步慌乱紧张的扶兰,谢拂视线凝滞了许久一段时间,他看着他翻箱倒柜,看着他为自己紧张不已,殚精竭虑……
回过神,谢拂的声音便放得更软了几分。
“我没事,没生病,也不需要喝药。”谢拂拉住他,制止道。
扶兰却依旧紧张担忧地看着他,“要的,要喝!”
谢拂见拗不过,便只好无奈抿唇,转身进山里摘了些许草药回来,递给扶兰,“这些便是,将它们煮了。”
扶兰将这些草药宝贝似地抱在怀里,听话地将它们放进锅里煮。
谢拂默默看着。
“阿嚏!”他又轻轻打了个喷嚏,扶兰煮药的动作更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