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期待骄傲的小表情,谢拂再多的无奈也只能化为一个轻笑。
夸了一句:“学得不错。”
兔肉比鸡肉干,中午的烤兔肉带着一股焦香。
谢拂将兔肉撕成一缕一缕,扶兰拿起一根,在下意识放进嘴里之前顿住,转而抬手将它喂给谢拂。
“师父吃。”
他看着谢拂的眼中毫无阴霾,清澈纯粹,乖巧的气质让人实在难以将他和妖魔联系在一起。
谢拂抬手抚上他的头顶,动作中带着几分温柔。
“扶兰。”
“师父?”
“为师希望你余生多幸事,可世间万般事,皆有命数,是福是祸,是喜是悲,不被人掌控。”
扶兰有听没有懂,扬起脸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但此时的他并不明白万般皆是命的意思,只是在谢拂面前假装做个乖徒弟。
谢拂似乎也不在乎他此时是否听懂,眉眼淡然地看着他。
“所以我只希望你在这世上自由安然,即使是半妖,也能活得轻松,不因身份而迷茫,不因世俗而怨愤,立身天地,无愧于心。”
做梦并没有因为白天的教学而影响,扶兰每晚还是会做梦,虽然不记得,但他觉得应该就是同一个梦。
只是渐渐的,他梦中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而白天醒来的他也记得的越来越多,不会如之前那样全部忘记。
纯白的僧袍,修长的指节,刺入心脏的匕首未有分毫迟疑。
扶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倒在地上,匕首插得太紧,并没有太多鲜血自他身体里流出,但剧烈的疼痛依然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生命在流逝。
那声“阿弥陀佛”清晰地传入耳中,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
他听见了其中并未隐藏的悲悯。
若是从前的扶兰,大约不会去想这是什么情绪,又为何会产生。
可现在的扶兰却下意识想,既然悲悯,又为什么要杀他呢?
是他的仇人吗?
他做了什么吗?
师父说,无论是人是妖,命都可贵,会杀他,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吗?
扶兰想象不出。
他想问一问,可他说不出话来。
他想看一看,看一看杀他的人是谁,若是醒来后能记住,能找到,他一定会找他问问,自己做了什么。
扶兰努力挣开眼睛,努力抬头向上,试图看清身前人。
对方一点一点走近,扶兰也一点一点看清。
他逆着光,阳光下,面容并不算清晰,可那熟悉的轮廓却让这点不清晰变得无足轻重。
被刺中的心脏陡然一紧,扶兰呆呆望着上空,望着眼前人。
梦境褪去最后一层朦胧,那悲天悯人的双眸,那熟悉的容颜,清清楚楚,彻彻底底,印在扶兰脑子里。
是谢拂。
是师父。
深夜。
窗外雷声阵阵,吵得谢拂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站在窗前,向外面看去,只见天空电闪雷鸣,雷雨交加,滂沱大雨自天上倾泻,谢拂关上窗户,将凶猛的雷雨隔绝在外。
转身正欲回到榻上,想到什么,又转身出门。
打开房门,还未迈动脚步,便见门口正对着的方向,蹲着一个人。
漆黑的夜晚,黑暗的走廊,除了偶尔打雷闪电产生的亮光,周围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事物。
扶兰静静蹲在角落,谢拂甚至能嗅到对方身上带出来的,并没有任何用的安神香的味道。
谢拂神色未变,抬步上前,要将他扶起。
“不是说不要在外面睡?”
“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