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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突然失去了清晰的视野之后,她再度意识到,自己做“过”了。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她的“不安全感”。
她觉得自己如无根的浮萍、无脚的鸟。
虽然在预告片里,她说《通灵》是“锚点”。
可实际上,她对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产生真实的“联结感”。
是的。
哪怕在《通灵》中已经连续拿到了五张白信封,也已经认识了不少人,甚至可以说结交到了朋友……
但在朱夏心中,她仍旧缺乏一种“真实感”。
这种缺乏“真实感”,没有失忆过的人,或许是很难理解的。
它是基于个人明确的过往经历、明确的血缘亲人以及明确的社会关系所产生的。
这就回归到了那个哲学问题——“我是谁”。
“我”是由我的血肉和我的思想所定义的。
而我的思想则来自于我的过去,也势必会决定我的未来。
对朱夏来说,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她就不知道自己本来的面目。
而对“自我”产生怀疑,无疑是一种“精神内耗”。
不管她正视或无视,这种内耗都不会停止。
——因为她没有对自我的认同。
或者该说她“失去”了对自我的认同?因为她不知道“自我”是怎样的。
那……她的心态,究竟是何时、因何而发生了转变呢?
朱夏为了找寻到改变了自己的具体原因,陷入了回忆里……
或许是在特殊困扰的挑战中?
随着与苏珊娜的经历产生共鸣……
她想起了自己左眼受伤的经过,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大概就是从那一刻出现了“偏差”。[2]
或许……是在R-22公路?
当丽莫奇卡跪拜她的同时,在其身后别的志愿者说她“强得可怕”的那个瞬间……
她为此欣喜若狂,激动得几欲落泪。[3]
又或许是在那个庄园的林中?
当朱夏看到了珠子制成的眼睛……
当她将木偶从树洞中拿出、握在手心里之后……
她接受到大量的信息,并认可了自己这段特殊的经历——寄身于“人偶”之中、经历“人偶”所经历过的。[4]
朱夏回想着自己在《通灵》中参加的每一场挑战。
她最终意识到并确认了,是这三次事件,加强了她对“自我”的认同。
这是一种逐渐加强的……说是“自信”其实并不那么合适,但确实没有能更准确地用来形容这种情绪的词汇了。
在特殊困扰的挑战拍摄进行中,当朱夏在描述二号嘉宾的经历时,回想起自己与之相似的部分遭遇,尤其是眼部受伤的经过之后,她眼中的世界,就已经发生了改变。[5]
在R-22公路,当丽莫奇卡伏地跪拜于她,向她献上自己最高级的信任后,朱夏在经过费利亚的坟墓时,第一次清楚鲜明地见到了“非活人”的能量。[6]
在今晚刚刚结束的庄园挑战,此刻再回过头去看,朱夏也明显地察觉到了,在拿到了那个人偶之后,她对自己更有信心了。
在离开主建筑之前,她对很多事情都还是不确定的。
包括前往工人小屋这件事,其实也是维塔利在帮助她,给她传递了额外的信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作弊”。
而在离开工人小屋之后,朱夏选择前往花圃,是一种“赌”,只不过她幸运地赌赢了罢了。[7]
而不确信的“赌”,终结于她拿到了这个木偶。
当时在庄园之中,朱夏被挤入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所裹挟着,她的理智和情绪,在那个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