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夏在舞厅里看到过数次的这个黑发男人, 他正张开口在说着什么,但是朱夏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从她此刻所在的角度“看”过去,男人的脸离她……大约有两米远?
他的脸对朱夏来说, 处在一个要仰视才能看到的更高的位置。
一开始,朱夏以为,自己是躺在什么东西里。
——或许是棺材,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拘束的器物。
但她很快就再次感受到, 身旁有很多……“同类”?
“同类”这个概念,就像是一种天然的定理和概念, 牢不可破地扎根在了她的大脑里。
随后, 朱夏才意识到,她所感受到的碰撞, 来自于一种……硬质的物体。
——不可能是小孩子。
——这种触感,可不像是人类!甚至……不太像是生物!
因为对自己目前到底“附身”在什么东西上,或者说,她的视野到底是以什么为“依托”产生的……朱夏突然失去了确切的概念。
从而,她压根无法把握住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的空间距离。
不能再以过往“身为人”时所积攒的经验作为参照……朱夏意识到, 自己很可能误估了两者之间的远近。
她下意识地,已经不把自己当**类了, 所以才会以“两者”来指代她和这个黑发的男人,而不是“两人”。
在她还和身周的东西挤来挤去的时候,她感觉到来自身旁的碰撞减少了。
然后那一个黑发男人,又一次靠近了她。
他的脸凑得特别近!
于是在朱夏的视野里,就显得特别特别大!
——大到了……仿佛遮盖了整个天空!
男人的脸再次退开。
他的手如山岳一般, 向下压来!
两根很粗很长的人类的手指——这可和朱夏在宴会厅里看到的、抛玩金币的他的手对不上![1]
来不及让朱夏再去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手……把朱夏揪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过于惊悚了!
以至于朱夏下意识地扭动着,想要从他的手里跑掉。
等等……
她当然不可能跑掉!
——她可是一颗珠子!
是的。
在朱夏下意识地挣扎的过程中, 也不知道怎么地,她突然就看到了视野正前方的180度,也就是正后方的景物。
是一辆布置得很舒服,但是光从外观来看十分普通,压根和“豪华”一词沾不上边的马车。
马车的车门向外打开着,在里面的座椅正中间,有着一个雕花的梳妆盒。
盒盖此时被打开了,铺着天鹅绒的内衬上,是几乎满铺的珍珠,而在珍珠的下方,还漏出了一些宝石的棱角。
——她……竟然是一颗珍珠?
——不,她“看”到的视野,竟然来自一颗珍珠?!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朱夏确定,自己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
但是……这反而更奇怪了!
一颗珍珠,是怎么能够“听”到声音的呢?
不!珍珠能够“看”到东西,就够奇怪的了!再能“听”到什么,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朱夏借着这颗珍珠被男人揪起的机会,打量起了四周。
意识到自己此刻是珍珠的视野,朱夏360度——不,她全方位的,上下左右前后,毫无死角地,从这个位置上,四处“张望”。
她不知道珍珠是怎么“看”的,但是,她感觉自己的视力完全没有受到任何负面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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