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不会有灯光。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后是断了一半的座椅,而前面也有东西在挤压着她。
当时,她所想起来的记忆,到此为止。
她既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变形严重的车子里脱身的。
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从无人的谷底,回到了现代社会。
是被什么人发现后施救了吗?
还是她的亲人或朋友,发现了她下落不明,报警求助后,由官方力量展开了搜救呢?
不过,自从三月在医院里醒来,她得知自己失忆后,就曾拼命回想,一切有可能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但是这种行为,能给她带来的,最终只有无穷无尽的头晕脑胀。
从而她长了记性。
——记忆这玩意儿,不是说她努力去想,就能想起来的。
它更像是一阵风,无法捕捉,只能等待;
也像是指尖沙,攥得越紧,流失得越快。
是以在x先生的拍摄现场,回想起了这一点片段之后,朱夏不动声色地完成了拍摄。
她想等待过去的记忆,主动浮现在她的大脑里。
但她没有想到,在那之后,她做的第一个,或许和自己过去的记忆相关的梦……
与车祸无关。
倒是与坠落感,有那么一点轻微的关系。
梦里,她被人从学校楼梯上推下。
她从楼梯上滚到了下层的走廊里。
还被顽童用石头砸过后颈和肩膀。
而更离奇的是,在梦境里,她身处的那所学校,似乎是在东瀛国境内……
因为在学校的墙壁上,有白石灰涂刷的校名。
——大阪东海林女子学校。
她没有在节目的任何一段采访中,透露过关于车祸那段记忆的事情。
即使是拿到了第二周的白信封,进行单采的时候,她也是下意识地,将这一段模糊了过去。
而关于校园霸凌的记忆,她隐瞒了自己所看到的学校的名字。
为此,她违背了自己在拿到第一周的白信封后,进行单采时所做出的承诺:
“如果我真的能想起什么,而我又再一次拿到了白信封,并且当时有人问的话,我一定不会向镜头隐瞒的。”
并因此,承受了来自高维力量或是非自然力量——那个和她订立“契约”的“声音”——的惩罚。
是故,她在第二周白信封得主的单采拍摄过程中,痛到失去意识,昏迷了半个小时。
事了之后,她试过在网络上,搜索这一所学校的名字……
却一无所得。
是真的……
连一个完全匹配项都没有的那种……
这让她毫无头绪。
但作为一个……
本身从医院抢救苏醒后,就毫无记忆,逐步适应这个社会的失忆症患者。
朱夏已经习惯了,不去思考……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1]
——活在当下。
才是她给自己暂定的人生目标。
但朱夏并没有预料到……
关于车祸,关于坠崖,甚至关于霸凌,关于东海林女子学校……
在整个,《通灵》拍摄暂告一段落的七八月份,似乎……
完全从她的世界里离开了。
夏日,在毛熊国境内旅居的她,在漫长的七十二日的旅途中,踏足了毛熊国足有二十余个州级行政单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