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颉心下暗笑,自己不仅数月内连破两层境界,甚至还经历了两次跌价和两次升境,只是其中过程之复杂艰辛,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了,不足随意与人道也。
“此事说来话长了,总之晚辈能有今天,还须多谢谢前辈。”魏颉言语恭敬的欠身说道,情真意切。
古道顿时挑起眉头,稍感不解,“谢我什么?”
“前辈忘了那天你前往天烛国上京之前,在林间酒铺内赠予我的那两缕,名为‘暮去’、‘朝来’的刀意了?”魏颉笑道,“若是没有那两缕意气,只怕晚辈早就已经绝命身死在关……关女侠的刀下了。”
说着,年轻人转而看向不远处正在持续与何逊激战的女子刀修关樱。
古道顺其目光看去,不由变得更加迷惑,“关女侠?你是说樱儿吗?”
魏颉便将昔日在烟霞山星斗大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最后提及,自己是靠着古大侠赠送的那两缕刀意,才堪堪扛御下来了关女侠的那两颗从天而降的……流星。
在星斗擂台之上,关昭之女丧心病狂,从天上拽下了两根璀璨星柱,巨力轰坠而落,最终整座斗剑擂台尽毁,化为齑粉,而魏颉则在“暮去朝来”两缕刀意的帮助下,极为勉强的苟活了下来,侥幸未死。
怎料此时魏颉刚把那段事情讲了出来,一个身影便飞速掠至了他的身前,极快,猝不及防,若是陡然出招,那么魏颉压根就来不及防御!
那人手中握着黑金双刀,罡气阵阵,身穿一件普普通通的布衣,正是适才年轻人口中提起的那位“女侠”关樱。
魏颉定了定神,旋即开口道:“关,关女侠,你这是……刚打完?”
关樱面无表情,一对眼皮半睁半闭,仍是一派慵懒散漫似睡猫的神色,只是满身意气登峰造极,几乎可与在小酒铺里,初入陆地尘仙境界的古道古大侠相媲美,汹涌无比,极为震撼人心。
双手握刀的她并未直接回答魏颉所问,而是冷冰冰的说道:“我那晚在烟霞山上,大发慈悲饶了你一次,怎的现如今,没听到你嘴巴里有半句感恩之言?”
魏颉摆了摆手,连忙改口道:“哎呀,是我疏忽了,在下于此谢过关女侠往日大恩!终身铭记,刻骨不忘!”
红绸剑仙抱拳致谢,躬身作揖。
关樱这才稍稍露出些许的和颜悦色,努了努嘴巴,“这样,你把脖子上的佛珠摘下来给我,快一点。”
魏颉登时“啊”了一下,“为,为什么?”
关樱蹙起眉,神情开始不悦,没好气的道:“废什么话?让你摘就摘,不肯摘,小心我把你脑袋给摘下来!”
魏颉快速咽了下口水,心说没必要跟这个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芥的“女武痴”一般见识,姑且先依得她,一会儿再另行打算便是。
于是年轻人当即相当听话的取下了自己的那串定心佛珠,伸手出去,将之戴在了关樱关女侠的纤细脖子上。
戴有红豆色佛珠的布衣刀修关樱脸上逐渐浮现出笑容,肩膀晃了晃,眯了眯那双本就没睁开多少的眼睛,笑道:“你包裹里是不是还有几件佛门法器,我现在已是天罡境,万物皆有共鸣,心神感应,能察觉得出来。休要藏着了,通通拿出来给我。”
魏颉苦苦一笑,无可奈何,只得又从马背上的行囊里掏出了那只压龙钵盂和那条缚龙绳,拿在了手里。
此时站在一旁的苏羽白气不打一处来,她瞪着一双绝色眼睛,美眸含怒,厉声冲着那天罡境女刀修吼道:“你这人什么意思?!为何世上会有你这等不讲道理的女人?差点把小颉打死不说,居然还要小颉反过来谢谢你?现在又这样没礼貌的公然索要物件,我们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呀?!”
魏颉心知大事不妙,拦了一拦,惶恐的连忙帮着白衣女剑修说话:“关女侠,我这苏姐姐她脾气向来就这样,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你也别……”
关樱沉着嗓子打断道:“嗯,一个连区区凝丹境都没有的废物剑修,敢在我面前如此傲慢,你知道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吗?”
苏羽白脸色已然铁青,怒目而视,目光似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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