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嬴秋大弟子李太清所赠的通灵宝物,冰塞川与雪满山。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这一路行来,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走了那么多的“歧路”,无有歧路亡羊,也未效那穷途之哭,能平安的活到今天,实属幸运,幸甚至哉!
记得魏颉初遇嬴秋之时,不过只有三阶百尺境的修为,若非有蜀道御剑歌的功法秘诀,压根不具备御使飞剑之能。
此时年轻人已有六阶凝丹境的仙品境界,可随心所欲驾驭长剑御风远游,无须内力,飞剑灵气所向,即是剑尖杀力所指,千米之外取人头颅轻而易举,剑仙风采,盖世无匹。
想起那会儿的自己被“阳生真人”公羊重器遣人打了足足两千下沾水皮鞭,又被罚到痛思崖闭关思过,委屈郁闷,借酒消愁愁更愁,日子过的半点儿意思都没有,看不到前路,基本上没有什么未来和远方可言。
有的就只剩下眼前的苟且偷生,寄人篱下低人一头,受人掣肘遭人算计,随时随地都有性命之虞,搞不好一觉睡醒,屋子就被烧了,险些丧命于火海。
现在的魏颉有多么潇洒快意,那个时候的他,就有多么困顿艰难,如陷泥沼深潭里难以挣脱,仿佛越动,就会陷得越深,直到淹没脑袋,彻底窒息而死。
魏颉不禁胸中感慨无限,叹出一气,喃喃自语道:“活着,只有活着的人,才配谈论将来啊!”
立在一旁的白衣苏羽白扭过头,忽然发问:“小颉,你将来想做些什么?”
魏颉低头思考片刻,抬头笑道:“权且先看看去了炎神山焦叶寺以后会怎样,我的那个‘逆运之机’究竟什么。若是北方火之圣地也没能让我的命运发生甚么大的变化,那我便去参军,哪儿都行,凉军可以,驻扎中原北疆也可以,只要不白废了这一身武艺就好。”
苏羽白笑了笑,又问:“只是想当个出死力气的小兵?不想当带兵打仗的威风将军?”
魏颉跟着笑了起来,如实说道:“想也肯定是想的呀,但这将军哪儿有那么好当的?我爹他当年也是从底层干起,多年辛苦积累,点点摸爬滚打,这才做到了王朝的狼煞大将军。我诚然比不过我爹,也不奢求太多,更不指望着能有朝一日率军驱逐胡虏、收复中原,只求着别对不起自己的姓氏就好。”
年轻人转移话题,“苏姐姐,那你怎么说,等手刃了暮春禅师,给你爹报了仇之后呢,作何打算?”
白衣如雪苏羽白注目凝望着山崖底下,淡淡道:“回国呗,回大黎国去。我爹爹黄雀真人是大黎道统第一人,万里行宫的当代掌教,原本深受皇族段氏的器重,高元簪那恶贼谋权篡位后,举国重佛贬道,我爹的万里行宫也被那群该死的臭和尚霸占了,我回去以后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回行宫,毕竟那是我爹一生最宝贵的东西了……”
见苏姐姐脸色有些低沉,魏颉试图出言开慰,突然不远处有个颇为刺耳无礼的嗓音传来:“崖边的那两个人,哪儿来的杂-种?敢占你宁爷爷的修行之地?!”
转头看去,一个穿着黄色锦绣袄子的男子大大咧咧躺在一张床上面,由八个小喽喽费劲吧啦的一步一步抬至了这里。
凑近后看得真切,那男子长了副极为丑陋的面貌,龅牙马脸,且面白无须,说话嗓音也尖尖的,宛如宫里出身的太监一般。
“喂,本大爷在跟你们讲话呢,耳朵聋的吗?能不能听见?!”
那名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宁姓男子扯着嗓门叫道。
此时的魏颉已然收起了飞剑,姓宁的男人没有见到其适才御使两条细小飞剑的“剑仙风范”,故而犹有趾高气昂的余地。
未等脾气挺差的大黎女子苏羽白出言,红绸剑仙魏颉率先冲着前头朗声说道:“宁大爷,小的不知这儿是您老人家的地盘,颇有冒犯,还望赎罪。”
那宁姓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晃了晃脚,伸出手指扣了扣鼻屎,“你这小子,倒也懂点礼数,你边上这女的怎么回事啊?见到我宁马寺宁大爷,还铁了张脸,装得这般桀骜不驯?”
苏羽白眼神如刀,似要顷刻杀人。
那个唤作“宁马寺”的家伙仍是没点儿眼力价,殊不知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