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材惊讶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先是目睹欧阳舟无情的以两道“琴刃”亲手摧毁了儿子欧阳信平的魂体,全然不受父子之情的牵绊影响,魄力属实非凡;而后又瞧见一名戴着串佛珠的红绸剑客唐突现身,纵身跳跃而起又猛然坠下,姿态挺拔如松,将灵枢棺材板重重压在了脚底。
晏十三尽力操控自身真气,遥遥用力,妄图将那块百斤棺板给拉抬起来,然后不论其如何使劲儿,处在剑客脚下的血棺盖子就是纹丝不动,半寸都不可起,好似与街头地面紧密黏连,怎么样都没办法离开坚实大地。
“魏公子!”被人救下一条珍贵性命的欧阳舟激动地叫道,“这板子上头的那些符箓威力不小,你务必要当心呐!”
双脚牢靠踩踏在棺材板之上的年轻人魏颉微微一笑,面色平静,他俯视着盘膝坐地的琴仙中年人欧阳舟,道:“前辈尽管调整内息,接下来的事便都交给我吧……”
语毕,长身挺立的魏颉闭合双眼,口中开始轻声念诵起浑然听不真切的玄妙咒语。
竭力操引着本命真气的晏材额头顿时渗出大量汗水,不愿服输的他咬着牙持续发力,全身肌肉出现幅度明显的颤抖都在所不惜,意气之争不容许寸步退让,否则伤及道心那便无可挽回了。
蓦然间,这位折腰山玲珑峰无上峰主眼角绽裂,整张瘦脸上尽是惊诧悚然的莫名神色!
只见那块底色血红的矩形棺材板上面的金芒逐渐暗淡下去,随着红绸剑修念咒声不断变响,板面绘刻的那些道门符箓再也不复那般金光璀璨,神力大幅度骤减,仅是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便重新变为了最初平淡无奇的血色模样。
魏颉用无涯真人徐行昔日教予自己的“操符引箓之术”销除了棺板灵幻符力,不单单他脚下那块上百斤分量的矩形大板,甚至连那口千斤重的棺材本体都同气连根的遭到不小的牵连,其上金芒皆丧,沦为一口普普通通的巨型血棺。
穿着外黑内白柔顺披风的矮小汉子身子顺势往下一落,跟随整口没了神圣符箓加持的棺材坠掉在地,天灵盖砰然触地,晏材脚踩棺材边檐稳稳立在棺上,手握玉笛壁间遗墨的“棺魔”晏十三怒目而视,他死死瞪着前方那个半路杀出来坏了自己好事的俊秀年轻人,震声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跑出来惹你晏大爷的晦气!”
仍然玉立踩在血色棺材板上面的红绸剑客魏颉面对折腰山凶徒的这番质问,轻呵一声,依旧不改双手负后的潇洒姿态,他面露自豪微笑,昂首挺胸的回应道:“我是大禹王朝狼煞大将军魏魁之子,随父姓魏,单名一个颉字,字正气,浩然正气的正气。”顿了顿,高声补充道:“无论是我爹还是我,都与你们这些狼蛮胡虏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须怨不得我出手杀你!”じ☆veЫkメs? ?
遂缓缓俯下身子,将双手贴合在了呈现浓血色的平整棺材板的面上,瞬间即释放八条雪白剔骨剥筋鱼,锋锐无匹的气机当场将整块极厚极大的完整血盖切割成了数个小块。
见自己的宝贝灵棺被那个姓魏的贼小子轻易毁坏,晏材无不心痛万分,左右两侧咬肌气得高高鼓起,他瞠目怒视前方,恶狠狠地喊道:“原来
是魏魁那厮生出来的孽种,看今日本大爷如何对付你这狼煞余孽!”上下两排牙齿摩擦出声,嗓门陡然提高:“老子要将你做成手足全无的人彘,养在瓮罐之中做藏品,于全国各地巡回展览,以供路人观瞻!”
晏材双手紧紧握住绿笛,周天内力激荡鼎沸,须臾时间便将浑身磅礴真气自笛口小孔处射出,气浪如杀人飞剑,直袭前去,闪电般极速奔向魏颉脖子上的那颗大好头颅!
魏颉虽有剑侠上官白檀的青龙体魄护身,却也不敢公然硬生生扛却这一击强攻,明知托大必无好下场的他及时侧闪躲避,令那缕“剑气”从边上激越擦过,年轻人安然无恙、毫发未损。
堪堪避开晏材依靠玉笛射出的一发凶锐气机后,那一袭红绸脚步如飞,移形带残影,眨眼间便已掠至了不远处的重要位置。
魏姓年轻人双掌张开,掌根并拢,往那片诡谲“灵阵”所在的方向倾力一推。
那一刻,有厚重无伦的浓紫色真气浪潮爆发式的脱离魏颉两只手掌,大江大河般狂冲前去。
以酆山鬼王卢妄那颗幽冥丹炼化出的冥濛真气自掌心疾喷,浩浩荡荡的撞向了由百具灵体组成的那一方杀伐阵型,牢牢困厄住江南三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