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炭朗声大叫道:“师兄,我不就吃了你养的两只鸡吗?至于嘛,赔给你就是了。你这么小肚鸡肠,也难怪修不得道,这么多年都到不了八阶天罡境的修为!”
能被世人尊敬的称作“真人”的黄袍中年道士徐行愈发雷霆震怒,恨不得当场扯五条天雷下来把那个嘴馋的惫懒师弟给就地正法了,他高高扬着右手里捏住的那只云履鞋子喝骂道:“你这头整天就知道犒劳五脏府的小黑猪涨本事了哈,回山后才不过短短练了两个多月的内力,居然就敢看不起你大师兄我的修为了?!还有,什么叫吃了我的两只鸡?那可是鹓鶵,是和青鸾赤凤同类的上古神鸟,非梧桐不栖,非澧泉不饮,其价值之高,纵然是几万只鸡都决计换不来的!不行了,要被你这家伙给气死了……看我不逮到你,再给你屁-股抽成九九八十一瓣,少一瓣贫道以后跟你姓,我改叫章行!”
“师父,快来救你徒儿啊!”穷途末路的章姓小道士不得以呼唤起了自己的英雄大救星,“您若是再不来,我真要被大师兄给活活打死了!”
“师父他老人家正闭着关呢,你今个儿就算喊那九天荡魔祖师的名头都没用!”
就在道傲无涯真人手里的那只左脚云头履即将要重重抽打到小师弟两坨肉实屁-股的时候,一道灰色身影极速下落坠在了白褂章珪和黄袍徐行两者之间。
只见那名从天疾坠的白须老道士穿了件不甚洁净的灰色寻常道袍,头发散乱不修边幅,满脸枯黄饥瘦恍若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了一样。看着身边这名脸色之差貌似活不长久的灰袍老道,道傲徐行的脸色亦差得犹如被人强行喂了口-屎,灰白胡须的中年道士无涯真人对着那位身份地位还在自己上头的白胡子老道欠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低着头问道:“师父,您出关啦?”
刹那间“咚”的一声脆响,模样气质极度缺乏高人风范的老道士赏了自己的开门大弟子一记板栗,破口骂道:“啦你个头啊,本天师再不出关,我那宝贝徒儿可就被你打死了!我不是早就告诫过你玩闹适度的么,有你下手这么黑的大师兄么?”
同样是此名老道士的徒儿,但不是“宝贝”徒儿的徐行徐真人本来打算顶一句“那个小胖子肉多结实,打不疼的”,但考虑到师父那抬手就要打人的犟牛死驴臭脾气,还是乖乖的选择了垂首闭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了一顿没必要的痛殴毒打。
那位着穿熏臭不洁
(本章未完,请翻页)
灰道袍的老道士既能让被江湖人称作“道圣第二”的无涯真人徐行尊呼一声“师父”,那么理所应当便是那位龙虎宫当代掌教兼中原正一派道统领军执牛耳者的张念慈了。
张天师虽身为千百年来道教文化底蕴与武学造诣的集大成者,扛双道于一肩,但贯来不喜装什么仙风道骨高人大师的腔调,平日里对服饰打扮等等细枝末节的东西完全不拘泥于固定形式,一年中绝大部分时间的穿着品味都甚是随心随性、无拘无束,甚至有时草率套了件破破烂烂的麻服或是草编蓑衣就出门了,唯有在相对而言较严肃正规的场合,这位活了茶寿的老天师才会态度端正隆重的穿起那条皇帝陛下御赐的大黄大紫色织锦纹彩道袍。正因为如此,道圣张念慈也被某些看不惯他的人取出了个“邋遢真人”、“张邋遢”的讥讽诨名。但据传其本人却对此类新名号颇为中意,还特意自封了什么邋遢派首代掌门人,劝世人多学学自己那份超然洒脱的自由精神状态。
道号“御虚”,黑炭圆脸的小道士章珪见师父出山站在了自己这边,底气瞬间暴涨不止百倍,喜滋滋的抬起浑圆下巴,冲那个面容清俊瘦削的长须中年道士咧嘴笑道:“章行,瞧见没,喊九天荡魔祖师来是没用,可喊师父就是有用呀!”
被改掉姓氏的道家傲徒徐行无奈的瘪了瘪嘴,实在是有苦难言、悔不当初。
神情散漫淡然如若万事不放在心头的老真人张念慈用两指掐了掐关门小徒弟的黝黑肉鼻子,温言轻斥道:“御虚,不可口无遮拦,堂堂荡魔祖师也是能胡乱说的么?”
“是,师父。”道号御虚的黑月饼脸小道士连忙细声应道。
道圣张天师“嗯”了一声,转头看向垂首认错的开门大弟子徐行,这次语气竟变得出奇温和,“无涯,你拜入我门下已有四十年了吧?”
无涯真人徐行先是略微一怔,遂开口回答这个显得有些突兀莫名的问题:“是的师父,算上今年,正好有四十年了。”
“好,好徒儿。”活了一百零八年的茶寿老天师微笑着捋了捋根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