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觉浑身跌得剧痛无比,浑似根根骨头都散架了一般,连爬都再也爬不动了。
脖子上蓦然被架了一柄血腥味极其浓郁刺鼻的血色长剑。
魏颉右手握剑,朝那些滇戏班子同伴的尸首所在处望去,眼眶湿润,神色悲凉,用力咬了咬牙,沉声说道:“且安息,我这就给你们报仇!”
语罢,遂用极为缓慢的切割速度,一点点地割掉了狗官胡桢夏的那颗项上头颅。
人头刚脱离脖颈,魏颉当即飞出一脚,像踢皮球似的将胡太守的那颗狗头踢远,不知落到何处去了。
双臂之上缠着金属粗链的大汉萧索虽然勉强为大师兄挡下了许焰的一招,但两条铁链也瞬间被高温高热的滚烫烈焰融成了液态铁水。
没了傍身武器的萧索急冲刚站立起身的蓝衣陆正喝道:“大师兄,师父已经死了,你快点离开此地!我来给你垫后!”
胸口处沾满肮脏血污的俊俏公子陆正心念急转,果决当机立断,高声道了句:“好兄弟,我去也!”
陆正凭靠着刚恢复不多的精神和真力元气,蓝影如风,向东面方向快速逃去了。
大汉萧索再无铁链护体,只得运灌真气充盈全身,企图纯粹以肉身硬扛下那两股赤焰热息。
两条可怖焰蛇先后而至,当真是势不可挡,眨眼间便将身材壮硕如熊的萧索一竖一横的劈成了四块,尸块残肢轰然掉落在地,死状可谓相当凄惨。
魔头许焰狂笑着取走了陆成霜、黄簪以及萧索三人的性命,本欲赶去追击那名出逃了的蓝衣公子陆正,躯体却终于支撑不住,笑声逐渐低微,身上的赤焰亦慢慢退去,双鞭“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赤红如血的须发恢复了原先的那份黑灰色,面容却仍是病态至极的惨白,脸颊两腮都深凹了进去,几无半分血气可言。
他挣扎着走向了属于陆成霜的那堆已然不复人形的糜烂碎肉,伸手呈爪形,从中猛地剜出了一颗血迹斑斑的硕大金丹,握紧金丹,长舒了口气,仰天栽倒了下去。
魏颉手刃私自调兵的恶官胡桢夏后,环顾四周再无敌人,将一直负在自己身后的许灵霜轻轻放了下来,回收了附在她身上的那股道门东来紫气。
年仅十六岁的石榴裙女孩迈着急促且焦虑的小碎步,抽抽噎噎地跑向了自己的父亲。
人称“天下第八大魔头”,被冠以“赤焰魔君”这一威风绰号的许焰,此刻如一具了无生机的冰冷尸体般的平躺在地上,手中握着陆成霜体内温养多年的那颗天底下最大的凝真金丹。
红裙小姑娘双膝跪倒在父亲身边,不说话也不伸手,只是一味地低声抽泣着,晶莹清泪从她两颗明亮的大眼睛里滚落,滑下光洁如璧的脸颊,一滴接一滴的掉在了地上。
许焰那件本就呈绛红色的便宜袍子已被血液浸透,除了衣裳,他那干瘦嶙峋的上半身也都沾满了猩红色的鲜血。
魏颉慢步走至了此处,将血灵剑重新归入鞘中,垂首凝视着性命已如风中残烛的许老班主,神色凝重,沉默不语。
许焰眯起浑浊不堪的眼睛,看着自己那个心爱无限的宝贝女儿,惨白凹瘪的脸上十分艰难地挤出了一丁点儿笑容,嘴唇颤栗,似要尝试着开口说话。
许灵霜泪流不止,俯身低下脑袋,侧耳去听。
魏颉有不弱的修为在身,即便站立着也能够听清那些细若游丝的言语。
那位命在须臾的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地说道:“霜儿,我杀害了你的亲生父母,你可怨我?”
听了此话,魏颉骤然大吃一惊,小丫头许灵霜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声音发颤道:“爹,你……你说什么啊?!”
许焰笑意不减,缓缓道来:“十六年前,你娘丁春水被人弄大肚子后抛弃了,她走投无路,本意投河自尽,是我路过并救下了她……嗯,那个让你娘怀孕的男人,正是陆成霜。”
许灵霜一双秋瞳瞪得溜圆,张大嘴巴,满脸的不敢置信。
许焰继续娓娓道来:“那会儿我还是武林中声名显赫的人物,被好事的魔道子弟称作‘赤焰魔君’,行走江湖多年,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但说实话,你娘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尤其是她的那对眼睛,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