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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陈朞打断秦寰宇的思绪,说道:“最前面领头的二人方方回了下头,竟然是一男一女。”
“说说,有何特征。”
“男人魁梧黧黑,轮廓粗犷,豹头环眼,眉心处有一团黑色火焰印记,你在山下任务时可曾见过?”
秦寰宇面若冰霜,凝心回忆着,而后摇了摇头。
陈朞又道:“那女子休迅飞凫,追云赶月,身手不可小觑。”
“可有特征?”
陈朞双眼微合,凝神仔细辨认道:“斜襟黑衣与其他人无异,发髻简单并无装饰,面容算得上上乘,称得上绝色美姝。”
秦寰宇没有言语,而是立刻将目光投向陈朞。
感受到秦寰宇目光里的冷冽和质疑,陈朞如芒在背,不情不愿地匆忙解释道:“我只是描述那女子的长相,并无贪慕之意,你莫要这样看着我——当年天香夫人同我八岁之约,陈朞但凡有二心,何苦在天枢台上卷帷望月,空叹多年。”
秦寰宇移开目光,冷然问道:“再无特征可循了吗?”
陈朞觉得既可气又可乐,就算有特征,谁还敢去再循?三循两循地,反循成了自己见色起意的不是......
经过这一夜开诚布公的相谈以后,陈朞也没弄明白,自己缘何要向秦寰宇一个情敌解释自己的清白诚挚之心,实在是滑稽。
“没有。这群人鱼贯而行,颇有秩序,故而只能看见背影身形。方才只有为首两人回首,才得以窥见。”
“井然有序?看来来者不善,是受过演练的。”
“没错。看他们轻车熟路的样子,对?鼓学宫的布局甚为熟悉,加之没有被巡夜的弟子和宫婢们发现,如此有条不紊,可见已不是头一遭蒙混进来。”
秦寰宇不禁深思道:“可这学宫里究竟何处有豁口?若他们能够进出无阻,那咱们亦可。”
陈朞去突然低呼道:“等一等,那女子回头了,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在摘星术的瞳孔里恰好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女子脚下敏捷利落,飘忽若神,不知何故,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到鬓下扶了一把,像是发现少了什么东西的样子,柔荑玉手在耳侧不断地搜摸一通。一番寻而不得,回首将视线投往身后琉璃万片之上,最后悻悻作罢。
而恰在此时,她的一举一动皆被摘星术看在眼里。
陈朞说道:“有了!那女子左侧眼角下挂有一颗泪痣!”
“泪痣......”秦寰宇的目光炯然跃动,速速追问道:“泪痣如豆,圆动如珠?”
“没错。此人你见过?!”
陈朞其应若响,反应迅捷。
“......”
“不能说?你还另有隐情不成?”
“搞不好这群人我还真识得,不仅是我,月儿更应识得。”
“揽月也识得的人,那究竟是敌是友?”
秦寰宇静默沉思,沉声说道:“是友亦非友,是敌亦非敌。”
陈朞被这模棱两可的答案搅得一脸茫然,正想追问清楚一些,却听秦寰宇低声道了句:“追去看看。”
便见他利落地跃出廊下,疾步腾身跳上殿脊,一路飞檐走壁,提气追去。
秦寰宇的身法如风如电,紫影掠过上空,一晃一闪间便已消失无踪。
陈朞不禁骇然,来不及感叹,也立马疾驰追去,奔走如飞。
追去一阵,眼见前方就是鹅湖,夜风中云汽漫漫,雾透轻纱,湖面上腾起的风霜露气遮挡了大半光景,影影绰绰。
陈朞追上前来,云雾迷蒙,目光所及之处空空荡荡,只有秦寰宇一人禹立于前,手中正捏着一朵嫣红色的美人蕉,面色严肃。
“人追丢了?这花是哪儿来的?”陈朞问道。
秦寰宇冰冷着面孔,一指湖面,说道:“说来恢诡谲怪,恐你不信。你可通水性?”